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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隻建窯金兔毫盞就勝過那一串珠簾。」
他可是拿了一摞出來,都是御窯中皇帝親自選出來的精品,世所罕見,碗中能見浩瀚星空,這要是拿到市場上去賣,一隻金盆倒不算什麼。
趙匡胤鄙視且難以理解的看著這幾個男的對著一箱子瓷器露出銀笑,他也沒看出來這綠油油的盤子、黑乎乎的陶碗有什麼特殊之處,要是拿個武器過來,倒是能一眼分辨出用的是不是好鐵。坐在一起觀賞盤子碗,擦擦弄弄,能欣賞一下午,本想說他們娘們唧唧,但這幾個娘們或看書寫字或織布縫紉,都在干正經事。
他還算比較冷靜,只想著自己將來應該有的作為。秦、漢、北魏、唐這四家分別伸出了橄欖枝,秦的意向是讓他練兵,招攬宋朝的忠勇舊部,將來打到遼國地府去。漢朝的意向也差不多。北魏能提供的資源未明,但有一條捷徑。唐朝則不一樣,李世民很樂意招攬他去外面開闊疆土。
趙光義掛在樹上:「二哥…救我…」
趙匡胤笑呵呵瞥了一眼:「喊你自己子孫。」混蛋弟弟自己在樹上摔了一跤,卡在樹杈上下不來,很好笑,但休想讓我幫忙。
過不多久,劉裕帶來了消息:「趙佶一聽說金兵打來,就嚇暈過去,醒來之後傳位給兒子,自己跑了。這個太子的位置一直都搖搖欲墜,這次是被逼著繼位。遼國一路攻克……到了京城外,李綱死守不退。新君和皇后想跑,被李綱等人和禁軍逼迫,只能留在京城死守。目前朝中大部分官員和皇帝都軟弱想議和。李綱說的話很對,但皇帝不聽。金軍索要五百萬兩金子,五千萬兩銀子,牛馬一萬頭,綢緞一百萬匹,尊稱金帝為伯父,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派宰相、親王到金營為人質,把金軍送過黃河。康王趙構自己主動去了。頗有血性。」
趙匡胤氣的臉色黑紅,拍案而起:「如此懦弱!真不如禪位給李綱。」
他一發怒,別的皇帝都慫了,趕緊檢討自己,趙恆決定解釋自己在積蓄實力,趙禎打算說自己準備了武備,趙煦理直氣壯。但趙曙和趙頊感覺自己性命不保。
趙光義也憤怒的握拳:「可恥!」他一向以文韜武略雙全自居——雖然打不過哥哥,但漢武帝看起來戰鬥力也不是很強。當年高粱河雖然逃得快,時常被人嘲笑神驢,但那也是有血性,有雄心壯志,敢去打,和對方拼了個兩敗俱傷,不虧。現在被人打到城下,已經能守住了,看金人言語就是不安,結果非但不乘勝追擊,還派……噗,氣吐血了。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趙匡胤跳起來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北地蠻夷性如虎狼,你卻在中原重文輕武!勞資二十萬雄兵南征北戰,被你改成扶貧!」
宋朝軍隊雖然多,但大部分是招募的流民,流民可以簡單解釋為流浪漢。或是被兼併失去土地,或是受不了苛捐雜稅,放棄土地——如果辛勞耕種一整年,食不果腹,和當流民的狀態一樣,那為什麼要耕種?很多士兵生活慘澹,但和農民相比,也沒差多少。人們當然選擇更好的生活,實在不行,就在兩種非常糟糕的生活中選稍微輕鬆一點的。
秦漢作戰時招募農民,身強力壯吃苦耐勞,只是會耽誤耕種。而流民成為軍隊,則就為了混個溫飽,或是餓不死,保命比衛國更重要。某些地方流民太多,食不果腹就要作亂,解決辦法不是給分土地耕種,而是招納進軍隊中。這就是某些地方的軍隊一觸即潰的原因。
但這樣的軍隊只要遇到很強的軍官帶領,也會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戰爭的決定因素是人,除了天時地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和,雖然軍中多忠良,也架不住皇帝是帶頭的投降分子。
趙光義和他制定的詩文選士、非進士不得做高官的政策,讓天下文人安安生生的皓首窮經。而儘量打壓尚武精神、提倡推崇忠君愛國,寫史時表彰忠烈、讓奸佞留千古罵名,讓很多人的志向都成了忠烈千秋,可以確保絕不會因為內亂而亡國。
只不過大部分身居廟堂的高官,如蔡京童貫等人,只有自己的立場,而不那麼在乎後世的評價,也不認為後世敢評價。
反正,趙匡胤心情不好,除了趙煦之外見一個踹一個,也罵趙煦:「死那麼早幹什麼?」
康王把金兵送過河。
趙桓趕緊吧老父親趙佶弄回來,然後軟禁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再跑了。反手就罷免了力主抗金的李綱。改元靖康。
李倓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他不會御風飛行,只是擔負重任:「宋太*祖,這是我家祖宗送給你的東西。十五份湯藥,被不肖子孫氣的頭痛時煎一份,極其有效。還有書信一封。」
趙匡胤沒有看書信:「我現在不能去遼地。」以後去了遼國地府,見到那些人,即便我能戰勝他們,還是很難堪。將來陣前罵戰,不論我是什麼樣的人,也不論他們做了什麼混蛋事,這群慫包都是我宋朝的皇帝!將來罵戰時,對方必然說『你們宋朝皇帝是我們侄子』,太傷人了。之前藉機痛毆石敬瑭,都白費了,若不是石敬瑭現在已經去投胎,只怕要回來大肆嘲笑一番。
國家把對外征討作為本分,這沒什麼錯,問題是為什麼不是宋朝對遼金征討?!
雖然石敬瑭沒來,但他已經隱約聽見了對方的奚落。
遼國的侄子們這下可算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