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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好挺高興的,頭一次有別的鎮子的皇后來找她玩。「去城裡喝酒吧!」
鄧綏有些遲疑:「我不喝酒。」
婦好笑道:「那多沒意思,酒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現在不會誤事,你正好可以試試生前沒試過的東西。」
兩人就順著大路往城裡走,在城外的路邊看到有人打架。
一個美貌的女人拎著一沓荷葉包、一匹布和一壇酒在旁邊看:「唉……」
幾名鬼差:「校尉您冷靜!」
「校尉您別這樣!」
「校尉!別啊!!」
圍觀的鬼:「好誒!」
「揍他!踹他!」
「漂亮啊!!」
婦好摟著她的腰,鄧綏無力反抗,直接被帶過去看熱鬧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和一個校尉打扮的人打得不可開交,呃,很快就把校尉按在地上揍了幾拳。
「好險啊!再來晚一點就看不見了!」婦好招招手:「呦,項羽,你又在這裡打人。」
項羽把人丟開,皺著眉頭:「這廝衝過來就動手。我本不欲與閻君的部下起衝突。」真討厭,答應過不毆打鬼差了。
鄧綏默默的震驚。
早就有差人去稟報了,兩名都尉出來把人帶了回去,這不是主城,在這裡坐鎮的只有一位閻君——他的一個化身在主城和同僚們坐成一排聽判官們匯報——這城中有商人和住戶,負責的卻是幾個地獄。
閻君抹著眼淚:「阿薇,這次又為什麼事?我怎麼和你姐姐交待啊。」
項羽:唔?是個女校尉?和男的一樣弱。沒區別。
阿薇校尉理直氣壯的說:「他以前鬧事的時候打過你!」
怕老婆的閻君氣的拍桌子:「被打的閻君里沒有我!你這瞎模糊眼的傻丫頭,我瘋了也不會和人打架。」
「不對啊,我看你那時候走路一瘸一拐」
閻君用力拍桌子:「那是被你姐姐打的!」
項羽進門後開始勸自己要耐下性子來,儘量和他們講道理,我是動手了但是情有可原,你屬下先動手,打不過我這是她的問題,和我無關,不是我言而無信。。還沒勸完,就聽到這番話,大笑起來。
虞姬笑的差點把酒罈子失手墜地,敏捷的撈了回來。
婦好捂著臉,嘁嘁嘁嘁的笑出怪聲。
鄧綏又震驚了一會,抿著嘴笑了起來。
閻君也捂著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胡亂毆打地府的鬼是什麼罪名來著?」
旁邊把臉埋在竹簡里的都尉回答道:「啟稟閻君,如果被打的鬼沒有受傷,就罰差人去守門。」
閻君指著他們:「項羽,你肯定是沒受傷吧?」
項羽笑夠了一擺手,疏狂傲慢:「用不著罰她。」地府沒有人打得過我,呵呵。有個人來被我打一頓還挺有趣。
閻君連連搖:「法無信不立。吳校尉,押解阿薇去主城,隨便交給誰都行,讓她看三年城門。」
打錯人還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的阿薇校尉灰頭土臉的道歉,項羽和虞姬回家去了。
婦好帶著鄧綏圍觀了全程,倆人去城裡喝酒。喝著喝著看到酒樓的牆上貼了告示,主城的酒樓最近有歌舞和百戲。
就打算換個地方去喝酒,剛走到主城城門口,瞧見一位年輕英俊的城門官坐在路邊的蒲團上,手執書卷看的專心致志,鄧綏心中一癢,特別想知道他在看什麼書,怎麼能看的這樣著迷,大概是一本很有趣的書。
在這位城門官身後,還密密麻麻的坐著幾十個交頭接耳,搔首弄姿或低頭喃喃自語的人。不曉得是幹什麼的。
二人正在這裡閒逛,忽然看到鬼差帶著一群遊魂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看到耀眼奪目的婦好和端莊威儀美麗,在人群中最顯眼的鄧綏:「太后??」
鄧綏循聲望過去,大驚失色:「鄧鷙?鄧鳳?我的侄兒們……」她何其聰慧,看到這麼多親人同時死亡,同時被帶到城中,知道這一定不是無知老漢進山采蘑菇吃完之後全家死掉的事,一定是劉祜屠殺我的家人……鄧鷙這樣謹慎忠誠,居然被他所殺?
想到這裡,悲從心生,一口血涌了上來,吐在地上。鬼覺得自己哭了,就能哭出來,覺得自己吐血了,就能吐出來,感受越真實,所變化出來的情況也越真實。她臨死前常常嘔血,很有經驗。
攥著拳頭氣得發抖:「我必殺劉祜。」
鄧鷙想要過來,被鬼差拽了回去。他遠遠的喊道:「太后當以此為戒。」我那會勸過你,該放權就放權,皇帝二十六歲了,他改處理朝政了。唉……外戚沒有好下場,我這樣謹慎不戀權,一心只想自保,一樣是這樣。
想到這裡,又自己安慰自己,自己的努力還是有用的,皇帝只派人暗示我們幾個自殺,沒像呂霍兩家那樣,斬盡殺絕。
婦好看這個人長得挺好看,問:「你親戚?」
鄧綏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低聲說:「我哥哥。」
婦好一把揪住鬼差:「來來來,喝一杯。」
鄧綏在旁邊和哥哥侄兒們敘話,這才知道人間發生了什麼事。恨不得捶胸頓足,現在只好等劉祜下來,學一學婆母,學一學呂后的手段,把他好好打一頓。從古至今的外戚,比我哥哥老實的那是沒有本事,和我哥哥一樣有本事的,比我哥驕橫多了(衛青除外),劉祜這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