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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氣的噴他:「齊桓公那昏王就是不知道德!」
孔子也噴他:「一派胡言,若沒有管仲,後人早已成了披髮左衽的蠻夷。管子何事?」
管仲本來想跟他們說,既然要打架,不如出去打,我還沒有涉足過賭博業。見他這麼一說:「沒什麼。」
…
閻君們在拿著地圖研究『人間屯兵』和『陰間劃分小城鎮』這兩個大項目。
嬴政忽然說:「昨天我出城去,看到一路上人心惶惶,不復往日風光。依我看,為了安定人心,閻君應當舉辦宴會,慶賀這次有驚無險,讓百姓聽見閻君還有心思欣賞音樂,他們就知道事態並不可怕。」
出城去當然是為了見呂雉,戰爭過後總要見一面才好,她不來進城來見面讓嬴政有些擔心,莫非是受傷了無顏見我?親自去看了才放心,沒受傷,是被她招募的那些嚇懵的鬼卒抱著腳哀求獄尉別走。
閻君們也想找藉口吃喝玩樂一天,當即全部同意:「好,阿政你去指派人籌備這次宴會。」
嬴政轉臉就對扶蘇說:「把你手頭上的事放一放,去籌備宴會。把善於琴瑟、擊築、編鐘的名家都找來,不要有遺漏。」
扶蘇有什麼辦法呢,只好答應:「是,您放心。」
等父親走後,就找到閻君的扈從們,讓他們去找人和準備酒肴,自己開始籌措與會名單。名單遠比吃什麼菜、聽什麼歌更重要,除了城隍、獄尉這些光輝在外的人,還有各個衙門的官員,地府的部門遠比看起來的多。譬如度支部門,幾乎沒有存在感,但負責給所有鬼差發薪俸,那麼請誰,請到哪一級別?還有負責管理記錄地產的戶部,閻君的御用文人們,太史台,招賢閣……
他在街上緩步行走,細細思索這件事,看街道上人煙稠密,幾乎人人佩劍橫刀,行色匆匆,看起來都很不安。過去街上更有很多空著手閒著散步逛街吃東西的人,現在都沒有了。
又往前走,忽然聽見一陣曼妙的鼓樂。
鼓聲動人,激盪著人心中的情懷,似亂石在山崖間蹦跳,七弦琴聲流暢曼妙,如小溪中的潺潺流水匯入大河。
順著聲音走過去看,有一群人聚在這裡圍觀,長得好看的是嵇康,對面長得醜的是禰衡。
倆人似乎相鬥,鼓聲不停,琴聲也不肯停。數百圍觀群眾鴉雀無聲,靜靜聆聽。
扶蘇心裡把禰衡寫在清單上,瞬間又抹去了,罷了罷了,這位的鼓樂著實過人,但是他更著名的是逮誰罵誰。誰知道他改沒改,禰衡自己也沒說。將來若在閻君的宴會上,把衣服一脫,站起來罵人,那場面太可怕了。
擊鼓雖然累,只是累動手腕手臂,好過十根指頭在七根絲線上勾挑抹撮,不停的變幻位置和手勢。
彈琴也累,卻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只要足夠靈巧沉靜,心中有譜即可。
禰衡以鼓聲嘲諷嵇康如今厚顏無恥的當著鬼卒,偶爾給閻君彈琴娛樂,簡直是自降身份。
嵇康則以琴聲嘲諷禰衡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巴巴的在閻君殿前晃來晃去,沒好意思進去就等人來請,閻君就是不請,直接抓你去服勞役種地。
圍觀群眾聽不出來他們在交流什麼,只覺得好聽好聽真好聽。
扶蘇聽出他們在互相嘲諷調笑,針鋒相對,巧妙卻假裝拙劣的模仿對方的音調。嗯……不知道目的何在,但琴音能壓過鼓聲可真厲害。
經過一場浩劫之後,人們都開始珍惜身邊的親人,惶恐不安的捉住妻子/丈夫的手。
劉據被爹娘強迫著闔家歡樂,以工作的名義跑掉了,金花小妹妹沒能跑掉,被爹娘夾在中間,帶到街上給她買了無數的東西,她全程小心翼翼,不知道那個是爹,哪一個是娘。
扶蘇摩挲著下巴上的鬍子茬,看這帝後可能和他認識的幾對夫妻一樣,因為這次惡鬼出逃的可怕事件恢復感情,恩愛如初,打算長相廝守:「劉徹?喜事將近?請我吃酒。」
金花:「哇,娘」
劉徹&衛子夫異口同聲:「閉嘴!」
金花:「爹?」
二人又齊聲說:「別說話。」
扶蘇有些迷茫,又想起來那個遙遠的傳聞:「你們對女兒溫柔些,不要總是凶她。我忘了這孩子是誰生的?」真是拙劣的試探。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衛子夫慢慢吞吞的說:「是我。。。」
「是嘛。」
劉徹也經歷了惡鬼圍困的事,心情十分糟糕,伸手揪住他的衣領:「你懷疑什麼?你和劉盈想要女兒就自己生去,別打聽別人家的私事!不是說鬼魂不論男女都能生孩子麼?你怎麼不試試?」
扶蘇並指為刀,劈開他的手指頭:「不是我打聽,有人跟我說了一件大事。」
說罷,轉身就走。太可怕了,誰生都很可怕。
「你站住,是誰說的?」
「你回去問曹孟德就知道了。」讓曹操自己想甩鍋給誰吧。
禰衡敏銳的在間歇中聽見曹操這個名字,想罵他又忍了回去。背後罵人沒意思,堵著人門口罵街才是真君子,要是當面直說則更暢快。
劉徹:「……」我一直都覺得這些人怪怪的,果然有問題。曹操居然能懷疑到這件事上?他怎麼發現的?之前扶蘇是鎮長的時候告訴他的?現在我成了鎮長,他是不是很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