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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強行把他抱到懷裡, 撫其背,垂淚嘆息:「你是個孝子。我不怪你。」
昭明太子在旁邊看著, 滿臉羨慕。
蕭綜一把就把他推開, 起身走到門口:「你讓開。」
昭明太子格外把自己往門框裡塞了塞:「二弟, 你不小了, 生前死後足有五十歲,好好的給父親道個歉」
「我做錯什麼了?」蕭綜頹廢看了看眼前的胖哥哥, 還有背後的老父親, 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混蛋, 我混蛋嗎?一點都不啊!孝道不重要麼?我如果不走, 就是認賊作父, 還滿懷崇拜!多麼可恥。「我不需要陛下寬容原諒,也不想再有什麼瓜葛。落髮出家了去塵緣,就夠了, 我現在只想走。來生不願再生帝王家。胖子讓開!要踹你了!」
昭明太子很好脾氣:「我卡住了。」
蕭衍又把他拽回來,以免大兒子真的被打。蕭綜跑不出去,被蕭衍逼問了半天,崩潰的喊道:「我寧願下地獄,也不想當你們的兒子。我愛誰都不對!!」
喝著酒看熱鬧的閻君們紛紛點頭。
閻君殿中關了門,潑一杯水浮現出水幕,上面浮現出小帝鎮中的情境。
嬴政對看熱鬧沒什麼興趣,對這項技術很感興趣,這要是能讓水幕變小一些,並且長時間保持住,或是選擇性的看某人私下裡有什麼密謀——這可太難了,有些人的密謀能保持慎獨,就在心裡想,對誰都不說。他也擔心自己過去的計劃是不是被他們聽去了。
閻君們如實相告:「試投胎保護魂魄的藥水呀,神鬼丹呀,還有這種水,都需要特殊工藝。」
「這水幕中的水最簡單,要用真正的無根水。用銀鍋蒸水,鍋蓋上有一個銀管,煮一會銀管中就會開始滴水,要用水晶缽來承。越乾淨越清楚。」就是蒸餾水。
「然後要念咒,對面也得有水,天下之水同出一源,可以藉此來觀察。有兩個限制,觀察的部分必須是自己的領地,窺探別人室內的事不行,你看這只能從門窗往裡看,聲音倒是能聽見。第二嘛,嘻,要耗費自己的真炁。若不是掐著時間看,有時候只能看到人發呆。當年我偷看我師父什麼時候來抓我做功課……」累到吐血。
嬴政放心了,他現在知道同僚們的性情,幾乎都不撒謊,開玩笑時也會直接表現出在胡說。「蕭綜既然想下地獄,何不成全他們?」
揉鐵球的閻君樂滋滋的左右看了看:「是啊,你們也該把賭資交出來了。」
他們對於蕭綜最終選擇那個父親爭論不休,進而開始打賭。
賭的非常大——把桌子下面的東西都掏出來,任贏家選走一樣,這多可怕。
參與賭局的四位閻君只好黑著臉站起身,按著桌案上高如樓閣的幾摞紙張,把它往坐墊上平移,露出條案下忽然倒塌的一堆東西。一摞不同顏色大小的紙張、各種書、捲軸、短刀、佩劍、金磚、石料、扇子、裝了各種東西的小罐藥瓶、銀壺、玩器把件、九連環、筷子、軟墊、毛氈、顏料、狐狸尾巴、柿餅……可謂應有盡有。
硃砂痣閻君比較單純,從桌子下面掏出來三個枕頭,一個瓷枕,一個玉枕,一個棉花枕頭,擺在桌子上:「選吧。」
贏了的三位閻君去挑挑揀揀,每人拎走一樣東西,枕頭沒人要。
沒參與賭局的五位閻君中包括嬴政,他選對了,但是抵制賭博。就在旁邊看著,暗暗驚嘆他們桌子下面東西可真多,想想自己桌子下面……我有個柜子。
都尉們忍不住扭過頭去笑。
呂雉早早的得到了通知,也趕過來看熱鬧,看到了一些礙眼的人。
蕭綜和拓跋珪一樣,都是聰明錯了地方。拓跋珪拿很多人試驗金丹能否長壽,讓閻君們展開了激烈的探討,拓跋珪不確定丹藥是否會把人吃死,讓囚犯試驗,囚犯吃完之後死了,這算是死刑還是故意殺人?不對這不是故意的。
蕭綜是故意的,他挖出蕭寶卷的屍骨滴血認親,成功之後又懷疑滴血認親這件事不可靠,就殺了自己的親兒子,埋兩個月再挖出來,試驗把自己的血滴上去看能不能有一樣的效果,也算是個懂驗證不輕信的人。
最起碼有一條命案,他需要接受懲罰。
……
蕭昭業淡定的說:「是啊蕭衍和蕭昭業的兒子,嘖嘖嘖。」
當年蕭昭業生了一個兒子之後被蕭衍殺了,蕭衍把這個兒子精心撫養長大,要是男男能生子再忽略掉蕭綜是遺腹子的問題,這足以寫一齣悲劇——把前後兩個皇帝顛鸞倒鳳的過程得演出來。
蕭寶卷:「嘔。你別胡說!」蕭昭業是看臉決定是否睡而非性別,而蕭寶卷只要女人。雖然是堂兄弟,性取向卻不同。蕭昭業這些年一直調戲這混蛋堂弟打發時間。
蕭昭業想起蕭鸞搶自己帝位的仇恨,就覺得應該噁心蕭鸞父子!立刻爬到房頂上,把自己過去的經歷拿出來,更換雙方姓名之後,繪聲繪色的講了長達兩千字的不可描述,直接套用了當前曲折的奪權經歷。
蕭鸞現在還被蕭道成關著禁閉,氣的在小黑屋裡叫罵:「閉嘴!!不要胡說!!」
蕭昭業趕緊進行二次創作:「其實蕭衍真正想要的不是蕭寶卷,是他的父親,我祖父的混蛋侄子啊!因為渴望而不可得……母女和父子什麼的其實差不多……」
馮有兩次出來聽,都被拓跋濬強行塞進屋裡,第二次他抵在門上:「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