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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小攤從來不在公主眼裡,雖然有一家的棗糕做得很好,還有一家的小年糕特別好吃。
衛子夫問:「長平之戰敗與趙王用人不當,趙括用兵不當。趙括有罪麼?」
「罪孽深重。」畢竟這些人都是被他蠢死的。
「趙奢沒被牽連?」
「趙奢說過『破趙軍者必括也。』他妻子也曾勸諫趙王,歷數父子之不同。倆人都不用負責。」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父母能得以倖免殊為不易。」
劉據插不上手:「舅舅,我要給你報仇。」
衛青想了想:「若是單打獨鬥,你,未必不是白起的對手。」青史留名的領軍大將靠的是用兵,不靠衝鋒陷陣、陣前斬殺敵將,體力只要求能穿著四十斤左右的鎧甲精力飽滿的帶兵奔襲,再拿一把一二十斤的武器指揮戰爭就行。對,即便穩坐中軍寶帳的指揮戰爭,也要夜不卸甲,士兵們更要枕戈待旦,所以將軍們都有點胖,吃不胖的人沒力氣扛著四十斤負重行走坐臥。
考慮到這裡,又想想那大坑的確可怖,萬一白起把他打落下去不撈怎麼辦?秦國名將中王翦和蒙恬蒙毅的脾氣更好點。
「你別去,你又不是霍去病。有這份心就好,過來,唔,門口那座肉山是什麼?」
「是帝鎮拿來的祭品啊。往年你沒,啊,往年你還真沒見過。」
「是啊,原先過了正月死的人更多。」老人和病人容易凍死,窮人也容易凍死。
劉據還想探討一下在不帶兵打仗的情況下,單挑白起能不能贏。
衛青不是看不起他,也不是嫌他嬌生慣養,但就今天看到的戰鬥力來看,外甥差了點,白起超凶。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進來一個儒雅健壯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十分慈祥睿智的白鬍子老頭。
趙奢和王翦竟然在地府成了酒肉朋友。
衛青素來彬彬有禮,現在卻被妻子抱的動彈不得:「二位,我受了傷,不便起身。」
平陽公主根本不在乎這些事,繼續緊緊的抱著他。自從死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受傷,好嚇人。
王翦拱了拱手:「多謝小兄弟搭救。一點薄禮,略表寸心。」
八個小鬼把四箱子禮物搭了進來。
平陽公主萬分羨慕:很明顯這胖老頭不用自己掃地呀!他是什麼職位,怎麼家裡有僕人呢?
其實她之前也考慮過雇幾個女鬼來家裡幹活,想來想去,又擔心她們偷自己的陪葬品,現在不像是過去,過去內宅的侍女不能出府門,被人偷了東西告訴當地官員,幾天時間就能追回來。萬一現在追不回來怎麼辦,公主的陪葬品特別珍貴。
趙奢有點激動:「衛校尉,敢問門口那些祭品是送給你的麼?真好啊,啊?」
王翦輕輕的把他提起來,輕輕的扔到牆外面:「那些祭肉賣麼?還有更多麼?」
劉據沒反應過來:「這哪能」
衛子夫知道帝鎮的情況,剛到地府時還做過小生意,當即示意兒子閉嘴,做生意讓我來:「有倒是有,不知道您老人家能要多少?」
王翦笑眯眯的說:「老夫現在只是個富家翁,做點小生意養家餬口而已。大姐這裡的豬牛羊都是極品,看起來是王侯所享用,不知要價幾何?」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生前是什麼人,也不太清楚衛青和皇帝的關係,只想知道她從哪兒進貨。這樣胖胖的牛羊很難得,需要餵飼料,不能只吃草。
大姐是尊稱,和年齡沒關係。
衛子夫暗暗的扼腕嘆息,多可惜啊!以前見過這家酒樓,也見過帝鎮中多如銀河的祭品,我怎麼就沒想到能拿來賣呢?難怪我做生意賺不多。
還沒等她想好價格回答,趙奢又從門口繞回來:「老匹夫!休欺我成了鬼身子輕,若在生前你舉不動我!」
王翦擺了個起手式:「來啊!」
衛青:「咳咳!二位,請到屋內相談。」他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在集市上買過東西啊,見過生意人們怎麼談事。慢條斯理的以眼神示意姐姐:你行嗎?
衛子夫以自己兩世的經歷,乾脆利落的答道:不知道。
第一世首先是公主府的家奴,然後因為嗓音好選為歌女,在之後進宮,在掖庭住了一年才二次承歡,要做的事除了按照後宮規矩和女官們學習認字讀書,就是努力生孩子。畢竟……皇帝決定寵幸誰不是後宮妃妾能左右的,他找人伴駕遊玩時,都叫去,晚上要睡覺時,想起來誰就是誰。但是只要生了孩子,在沒有一個孩子的後宮裡,就能迅速提升地位。然後靠著生了長子,當上皇后……
第二世是走無常,帶著記憶白天種地晚上到地府算帳,後來還要不可描述,還要養孩子。一輩子呆在小山村里,到老了也沒離開過。你猜我會做生意嗎?我就會拎著自己家種的大蘿蔔去隔壁換他們摘的野蘑菇!
然後進屋試著談生意:「二位請坐,兒子去烹茶。我能拿來的祭品比這多一百倍」
「且慢!」*2
王翦:「五丈高的一車肉,得有數千斤,若都是家禽,得有幾百字。」
「不錯,小姑娘你說的有些大了。」
衛子夫微微一笑,把自己好久不用的皇后的端莊劃拉回來披在身上:「兩位,帝王的祭享雖有定數,可是帝王的子孫繁衍過萬。多有百倍,是我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