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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們想了一會,又問:「現在的判官沒有富裕的人手。除了歷代賢臣和春秋鎮裡的賢君賢后之外,還得選人吶。」這也就能湊出一二百人,還差幾百人到上千人不等,人間到底有多少縣城?
郡縣制的劃分倒是很簡單,就按照陽間的城池來算就好了,人多的地方偷偷設下城隍廟,死了人就近抓來審問,完美。但是地府又沒有薦舉制,人間的官員大部分質量存疑,少部分好到不行的死後又不願意工作,好難辦。
嬴政差點就說他們沒認真看自己寫的策論!想到了!寫的很清楚!你們看東西……算了忍了忍了。他又重新說了一遍:「清點所有考過了判官考試但沒來工作的人。」
譬如說劉弗陵,現在還在快快樂樂的當著城門校尉,聽扶蘇說他樂於看城門口百姓的悲歡離合,尋仇、家人死後重逢、倆仇人同歸於盡死後繼續打。這究竟有什麼意義?他有能力,就該去工作。
「從校尉和曾經做過校尉的人中提拔。在門口貼召賢榜。」
閻君們想了想,好麻煩,生前真沒幹過招募人才的事,死後做的……其實也不咋地,好些個人都只想隱居不想工作。
他繼續說:「有道是千金買馬骨,只要寫明白城隍的職務和爵位和俸祿,以及一些專供官員的奇珍異寶羅列出來,自然有人應召前來。要招賢得修造黃金台廣而告之,要讓士兵努力作戰得數著人頭給人加爵位,現在這樣不已名利爵位誘惑,也不給人施展才華的機會,指望這些鬼魂什麼都不為,就為了報效閻君,這太(可笑)為難他們。
人才永遠不缺,難的是識人用人。再有一點,昏君手下倒不乏名臣,只是被殺了心寒,不敢再為官。孫皓曾有一個大臣陳聲,孫皓的妃子派人上街搶掠百姓財貨,被他繩之以法,孫皓鋸下他的頭,棄屍山腳。車浚也很好,因治下大旱他拒不繳緡錢,被殺。凡此種種,不可枚舉。像是這樣的大臣,若令其安心,可用。還有些賢才,終生不曾入仕,應該讓許劭、司馬徽等人來點評舉薦人才。」前者是說曹操亂世奸雄的,後者是舉薦了諸葛亮和龐統的人,這種識人之明很不錯。
閻君:「說得好!說得對!」
「我覺得你負責招賢就挺好。」
「同意。」
「真專業嘿。」
「我也同意。」
「哇我們之前有叫人來當判官嗎?」
「好像沒有,來的人要麼是一腔正氣要麼是窮。」
「不愧是你啊,能把六國的人才都劃拉來給自己用。」
「這些人居然是不安心啊,我沒想到。」閻君們光想著自己很好,可以以德服人,忘了讓人吹自己一波。
嬴政謙遜了兩句,不由得想起當年因為生氣和受人挑唆,下了逐客令,要不是李斯的諫逐客書……想起李斯真是令人難過。多麼幹練的一個人,非要和趙高勾結。
其實每一個開國皇帝都非常善於給自己劃拉人才,劉邦、劉秀或是曹操、孫權到這裡來,也能給出同樣的建議,但是他們或是懶得出來工作,或是出不來。
孫權收到亡國的消息之後,在帝鎮中狂罵了孫皓數日。
曹操和劉備不勝其煩,只好來勸他。要麼作為鄰居聽他咆哮,要麼湊近點聽他低聲抱怨,後者還清靜一點。而且,其實心裡也挺高興的,我們倆的國家前後腳滅了,你居然堅持了這麼久,哼。
孫權拍了一摞祭文罵罵咧咧:「臭不要臉的,還敢說大勝晉國,年年出征,年年大勝,結果就勝到亡國了?我早就知道不對勁!」窮兵黷武耗盡國力,要是不打仗還能好一些。
每次大勝祭告祖先時的祭文,他都留著呢。當時就覺得用兵過於頻繁,現在一看,好麼,果然如此!
曹操勸道:「別這麼說,不只是因為窮兵黷武,他還濫殺大臣,把人剝皮挖眼。還採選天下的美人,官員的女兒未經選拔不許出嫁,還有一點,大興土木建造宮殿,耗費萬萬錢。」這都是扶蘇議論時局時說的,他格外避開了孫權,沒有當面非議他的孫子。
劉備也勸:「別生氣了,不就是父祖辛辛苦苦的打下的江山毀於一混蛋嗎?我不也是一樣。你好歹是傳位給了孫子,你看我,到我兒子就沒了。」
曹操:「玄德公,你房中無人,不如向張春華提親。」司馬昭讓你兒子說出樂不思蜀,你就當他爹!
孫權欲哭無淚:「我怎麼見我父兄呢。這桀紂一樣的孽子!你們蜀漢是國力衰弱,我東吳文臣武將濟濟一堂,富庶過人,兵力強橫,硬是被折騰沒了……」
曹操心說:你這有什麼的?我還無顏去見高皇帝呢(曹騰,他祖父,宦官),他老人家還專門跑來責罵我呢我也沒吭聲。
劉備笑了起來:「曹髦現在整日圍獵司馬昭,倒是有趣。」
孫權:「你們來幹什麼來了?」到底是安慰我還是聊天?「的確有趣,還總有好心人把他落空的箭送回去。」不用問好心人是誰,全鎮子除了扶蘇儘量保持中立、司馬家本身就是靶子之外,都會把落空的箭扔出去。
司馬懿家三個男人現在出門都手持盾牌,儘量不在空曠的地方多做停留。
楊艷的事情簡單多了,她有豐厚的祭品,每天除了無聊的思念丈夫,惦記丈夫有沒有變心之外,就是想兒子。多餘的時間就是跟人爭辯:「衷兒一點都不傻!我是他親娘,知子莫若母!」大部分時候她都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