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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看來看去,起身走到編鐘後面:「扶蘇哥哥,我能敲麼?」生前沒有玩過。
扶蘇把敲擊的節奏和旋律三言兩語說清楚,看她一上手就很熟練,就愉快的回去坐著。看阿盈跪坐在地上,仲尼式古琴斜搭在腿上,手指虛懸:「阿盈,你在偷懶。」
劉盈小聲說:「聲音蓋過七弦琴,我彈不彈也聽不出來。」我自己都聽不見。
扶蘇斟滿一杯酒,喝了兩口:「喝酒吧,難得暢飲。」
我爹平時看到人閒的沒事喝酒就不開心。
劉盈歪了歪身子,輕聲說:「餵我。我還假裝彈琴呢。」
我要讓他們覺得我有人恩愛,我才不要像景帝、武帝那樣孤身一人,那樣太丟人了。
扶蘇自然是笑眯眯的端起他的酒爵餵他喝酒:「小心點別嗆著了~」想到父親前幾天問自己有沒有打算選一個智勇雙全的皇后/皇帝娶過來,他不由得把劉盈摟在懷裡,摟緊一點,又餵他喝了一杯酒。
父親請看,我們很恩愛,不要為了增強實力就拿我的婚事下手,我現在只想平靜的耕種收穫。
劉盈有點恐慌,咦,扶蘇哥哥不會和我親昵的日子太久,又恰逢婚禮,對我產生別樣的想法吧?
嚶,好害羞。
會疼嗎?劉欣有經驗吧……我還是不太想……
劉奭看他們實在是只談情不彈琴,就走過去,把琴抱在自己懷裡,發揮出無窮妙用。
劉邦簡直看不下去了,我兒子居然是男寵,嘖,丟人。有男寵沒關係,你居然是被寵的那個!寵是什麼意思,是居高臨下的態度!父親寵小兒子,丈夫寵小妾,這都非正當的、居高臨下施捨。
他心裡膈應,也不想讓別人好過,等到一曲終了:「政哥啊,這地府成婚之後還告廟麼?」
一句話問到呂雉心裡去了,她也想問這話,只是不敢問,也不能問。政哥原先不肯出鎮子去都城逛集市,不僅因為他不愛逛街,更是因為他怕遇見祖先。沒法解釋秦朝一統天下之後兩世而亡的問題,趙高是他近臣,胡亥是他帶在身邊的兒子。沒有告廟,婚禮不算是徹底完成,如果提這事兒呢,他會傷心。
正常人都不願意讓自己的伴侶、盟友傷心。
嬴政毫不遲疑:「當然要去敬告先祖。」
劉邦剩下的話被噎回去了。
趙飛燕几乎是飛到他面前的,俯身拍桌子:「誇我呀!看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看,看完就白看嗎!你們都得誇我跳的好,誇我妹妹唱得好,要不然以後都別看!彈奏樂器的除外呀,你們不白看。以後常來一起玩呀!」
劉驁對趙合德說:「你姐姐真可愛。」
劉徹愉快的問:「秦朝兩世而亡的憾事,可以用始皇當了鎮長每天都能欺壓漢高祖來平復嗎?」
劉邦拍桌子:「什麼叫每天都能欺凌你祖宗!」
劉徹以目示意,你的皇后今天正式改嫁,你還經常被打,他可以直接或間接的欺負你啊。
呂雉陷入了沉思中,她不願意再和劉邦有什麼關係,更是把這個人忘在腦後,只要沒看著就想不起來,但是嘛……如果每次和政哥親熱時就等於侮辱劉邦,這倒是令人愉快。。。
不對!我和他沒有關係!我就是我,我和劉邦不是從屬關係,政哥是娶了我,而不是奪走劉邦的妻子。劉徹這小子倒是厲害,一個眼神罵了三個人。
嬴政沉著臉,把酒爵往桌子上一墩:「朕從無畏縮不前。秦朝衰敗是天不暇年,即便見了先祖,又有何憾事可言。」朕以前是羞愧,不是害怕,先祖能奈我何,是我自己無顏見先王。即便是兩世而亡,一樣是亘古未有的功業!古人還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呢。
呂雉也說:「焉有不滅的朝代,時有早晚而已。」
劉秀笑呵呵的說:「朕挽回的漢朝不會衰敗。高后,哦,現在不是高后了,不知道將來該如何稱呼。既不是漢朝的皇后,也不是秦朝的皇后,難道只是鎮長夫人?」
呂雉反問:「皇后這位置算什麼?隨時可以被廢立,形同傀儡,當了太后才算穩妥。」
皇帝不死就不算可靠。
皇帝們大多無話可說。沒毛病啊,誰還沒廢過皇后?
薄姬默默的喝酒:說得對啊!
竇漪房默默的喝酒:是啊是啊。
劉徹想起衛子夫,情不自禁的替她喝了一杯。
許平君沒喝。
劉奭想起王政君,氣的差點把酒杯扔了。我當年怎麼就沒廢后呢!都是因為父親覺得劉驁是個好孩子啊!
趙飛燕和趙合德隔著劉驁互相丟哀怨的眼神,沒有人想起被劉驁廢掉的許後。
劉欣幽幽的嘆了口氣:「唉,可惜男人不能生孩子。」
要是董賢能給我生一個兒子,或是我親自生一個兒子,那該多好。
他也沒想起被他廢掉的傅皇后。
劉徹忍不住拋出另一個話題,刺探:「不知道為閻君當差,算不算穩妥。」
始皇反問:「一個鎮長的位置也值得篡權嗎?」
我出去回來時都很穩妥,即便有人發現我在帝鎮中出現的時間變少,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在當判官。在工作期間沒有人能偶遇我,站在門口也看不見屋裡的情形,進出衙門時全程戴著面具。由此可知,你丫想詐我!
你丫這個詞,他是聽鬼卒們聊天時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