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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煩躁的敲磬,敲出一點節奏感。人煩躁的時候就喜歡玩音樂,尤其是打擊樂。
……
結盟雙方正式見面,再次協商。
在挖坑的扶蘇和正在摸魚的劉盈也被拽了過來——劉盈還是想要一個小魚池,扶蘇本著閒著也是閒著的精神,就開始動工了。
眾人分成三面列坐,上方坐的是嬴政和呂雉,右邊坐的是劉盈和扶蘇,左邊更尊貴一點,現在讓給還算是客人的漢宣帝夫妻。
劉病已表示:我可以去砍劉徹一頓作為結盟的誠意,以結盟換取房子,我不能讓妻子露天而居,席地而眠。但我和惠帝之間隔著劉徹,如果他要報復我們,希望惠帝能馳援。
嬴政表示:你放心,沒別的,就是干。
劉病已又表示:妻子性格很溫和,只是個正常女人,不善於作戰,也不能幹什麼活,即使解悶也不可以壓榨她的勞動力。
呂雉表示:我幹什麼,她幹什麼,不會多也不會少。
劉病已又說:等到開戰時,我和其他祖先無冤無仇,不便動手,但漢武帝劉徹儘管交給我!我盯死他!
嬴政:你打得過他麼?劉徹此人雖然現在算眾叛親離,但有謀略,有膽有識,善用計,箭法出眾。
劉病已平靜又充滿把握道:「一試便知。」
他立刻起身,去自己的陪葬品里拿了自己最喜歡的寶劍,直接去挑戰。他沒有偷襲,光明正大的走到劉徹眼前,冷冰冰的盯著他:「起來,拿劍,與我決鬥。」
劉徹傲慢的抬起頭,和他對視,在這小子眼裡沒有看到一點敬意,只有壓抑的仇恨。很熟悉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熟悉,或許自己當年被竇嬰氣的要殺人時,也是這樣看人的。他冷笑著站起來:「你要為你父祖報仇?」曾祖父表示震驚。「扶蘇,你也要幫著他?」
劉病已這才知道扶蘇跟在身後,假裝自己早就知道了:「扶蘇公子不會動手。」
扶蘇抱著劍站在十步外說:「我來掠陣。」萬一劉病已外強中乾,或是稍遜一籌呢。我要聽清楚你們說了什麼,看清楚劉病已的實力。
畢竟是我給他蓋房子!他有多少實力,就值多好的房子!不可虧待勇士,也別被人騙了。
劉病已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並不在意,倒是很願意近距離炫耀自己的實力。
劉徹隨手丟下寶雕弓,拿起旁邊的鑲玉龍赤金長劍,寶劍出鞘,明亮耀眼:「來。」
劉病已知道武帝的功勳:年少時親自操練士兵,練習騎射,降服匈奴。
可是這沒什麼,他在長安諸陵、三輔之間遊歷,跑到其祖父劉據博望苑以南的杜縣、鄠縣一帶地方,沒少遇到劫匪。他不僅深知民生疾苦,還手刃過不少地痞惡霸,那些橫行無忌的遊俠也殺過幾個,只是後來繼位之後官員們覺得丟人,要死要活的都給抹去了。
他手裡拿著一把並不出眾的舊劍,冷冷的說:「我殺過的人不如多疑成性,兩次發動巫蠱之亂,大肆屠殺大臣的武帝多,可我親手斬殺的人一定遠勝於你。」說實話,他很瞧不起這種發號施令之後故作懊惱的行為,你敢下命令殺人,你有本事就自己去砍啊,輕飄飄一句話,幾千個人頭落地,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麼?你沒有見過,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等到後悔時,輕飄飄的發詔書,就算過去了?
不。
劉徹冷笑:「朕滅了匈奴,你幹了什麼?」
「匈奴在不久之後再次來襲,朕降服匈奴,平定西羌,建立西域都護府。」劉病已好整以暇的說完,還挽了一個漂亮花哨的劍花,把寶劍拋起來兩米高又換手接住,隨即擺了一個少年時最喜歡的造型——中二指數爆表。
劉徹:媽的!想起來了,祭文上說過這事兒!打吧!
對面小樓的窗口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排人在看著這邊的決鬥,許平君看他擺的造型太俏皮,不禁嫣然一笑。
呂雉看了看身邊嚴肅的始皇帝,覺得還是這樣冷靜的人看著舒服啊。這孩子也太活潑了。
劉徹沒有那麼多花活,抓這劍就大步迎上前去。
劉病已也豎起劍來,迎著他上前。
劍招講究的並不是對砍,也不能對抗,再好的劍對砍幾次刃就廢了,甚至會被砍斷。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的武器,好的寶劍價值千金,不能當大鐵棍子用。
劍法對戰講究的只有幾個步驟:閃身避開→向上撩對方的武器或是向下壓→連環步近身→抓破綻→刺/抹/劈/撩。
要刺就刺肋下、大腿;抹對方手腕、脖頸;劈臉;撩襠。
這都是決勝的招數,只要一招中了對方的身體,就是贏了,不需要解釋。那能讓對方帶傷反殺。
針對的都是要害處,如果對方沒穿鎧甲,這幾個地方肉軟乎,如果穿了鎧甲,也有幾處是護不住的。
現在兩人穿的都是錦衣軟袍,雙劍剛一交鋒,就顯出劉徹的戰鬥力不足了。
其實這不怪他,因為用劍的施展招式極易傷人,稍有不慎萬一一下子沒停住,劍往前多刺了二寸,就把人戳死了。無論是教授他劍法的人還是陪練都惜命,偶有一個不惜命願意教殺招的正人君子,也想著皇帝要是用劍殺了大臣,那是何等的惡名啊。
更何況莊子說了,天子之劍,以關隘為劍鋒,以山巒為劍鍔,以天下為劍身,用五行與刑德來鑄造,用陰陽之氣開刃,上可絕浮雲,下可絕地脈,此劍一出諸侯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