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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非常冷靜可靠的思考了一會,抓住被嚇得要蹦到房頂上的劉盈,把他按在蓆子上:「你在這裡守著她,什麼都別動,我去請夫人過來。」
劉盈痛心疾首的捏著小拳頭:「我只想知道是誰欺負了阿嫣,我要砍死他!」
小嬰兒氣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烏黑睫毛垂在臉上,精緻的不似人間之人。
劉盈被按下去的時候恰好保持了跪坐的姿勢,乾脆往前一趴,看起來是類似磕頭的姿勢,卻用雙手捧住臉,和她對視。
扶蘇點了點頭,又下樓去對這對好奇的夫妻說:「許後,你會照顧小嬰孩麼?勞煩你幫忙。」
許平君一臉興奮答應下來:「我會呀,你放心吧。」她跑上去,看到久違的、超可愛超柔軟超美貌小嬰孩,還有陷入震驚瞪大眼睛的劉盈。
趕忙蹲下來坐在蓆子上,把小嬰孩從僵硬的蓆子上抱了起來,用扔在蓆子上的衣裳把她包裹好,抱在懷裡輕輕哄著。
小孩子真可愛!真可愛!真可愛!
扶蘇疾步到了小樓下,顧不得敲門,直接闖了進去:「夫人」
兩人盤膝對坐在桌子兩側,屋中一片安靜,氣氛緊張而嚴肅,棋盤上黑白子縱橫交錯,馬上就要鋪滿整個棋盤。
嬴政呵道:「別說話!下到緊要關頭!」
還有十步就能分出勝負了!
除非劉邦打過來否則別說話!
扶蘇哪有耐心等他們分出勝負,一把抓住桌子微微抬起來一點,驚的兩人都看向他:「阿嫣的屋子裡出現了一個小嬰孩,我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前來請夫人前去做主。」
呂雉站起來的速度比所有人想的更快,她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幾乎是從樓梯上飄下去。
嬴政陷入了深思,緩緩往下走,嘀咕道:「難道是感而有孕?」
她踩了誰的大腳印?還是吃了什麼奇怪的鳥蛋?
又或是做了什麼奇怪的夢?唔,鬼也能懷孕麼?呂雉能再生一個嗎?不好教啊,孩子真不好教。
「感而有孕?阿盈在猜測是誰欺負她。」扶蘇被他堵在後面下不起,卻也不著急,在生孩子、養孩子這方面只要把呂后請去就好了,自己在不在哪裡沒什麼關係。
嬴政嘲笑了一秒鐘:「他瞎想什麼,在這裡誰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我們附近?這裡雖然沒有咸陽衛戍軍,可是宅地小,住的這麼緊,有什麼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這且不說,兵馬俑雖然是死物,我們卻做了許多防範,地上到處都是雜物,我們行走在其中還響個不停,何況外人。」
他們用繩子綁在兵馬俑的腿上,如果有人想要從縫隙中鑽進來,就會被布條絆倒,兵馬俑也會砸在這個人身上。
扶蘇默默的點頭:「您說的對。」
嬴政又說:「他沒懷疑你?」
和張嫣最親近的人中,除了他就是你,劉盈有沒有懷疑我兒子?
扶蘇心中又窘迫又急切,甚至覺得父親懷疑自己,氣的漲紅了臉:「父親!我是正人君子。」
「我知道。我說是感而有孕,他懷疑是有個男人從中搗鬼。」嬴政冷笑:「別人知道嗎?」
扶蘇一窒,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劉邦的方向:「只有劉病已和許平君知道。」
嬴政點點頭,緩步走了過去。他對此事好奇,但不著急,也不急切。
呂后又飄上張嫣的小樓,停下時甚至颳起一陣風,她趕忙坐下來,嚴厲急促的吩咐道:「給我!」
許平君把包裹好的小嬰兒遞給她。
小嬰兒伸出手去抓呂雉的衣袖,對她笑了笑,非常期待的看著她。
呂雉盯著小嬰兒看了一會:「和阿嫣小時候一模一樣啊。唉,可憐的孩子,你怎麼回事?」
小嬰兒又伸出手指著桌子,奮力指著:「啊,啊,啊噗……」
許平君輕聲說:「桌子上沒有留書,只有一卷道德經。」
呂雉看著嬰兒也不急也不慌,伸手把爬到自己眼前,把脖子伸的很長,急切又不敢問的劉盈推開:「你別著急。」
她沉吟了一會,忽然想起來什麼。把襁褓和輕紗往上擼了擼,露出嬰兒的小腿來看了看腳腕:「啊!這就是阿嫣!」
小嬰兒用力點頭。
劉盈都傻了:「怎麼會呢?」
「阿嫣是有修行的人,這不就是返老還童嘛!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好好修煉,貌如童子,阿嫣才七八歲,再得道,只能恢復成嬰兒的樣子。」
呂雉心說:還真能返老還童啊,返還的有點多,差一點就回到娘胎里,現在看著是一個多月的模樣,還行。確定是她是因為她腿上有阿嫣才有的四個湊在一起的胭脂痣,哈,跟你說這個幹什麼,你就沒看過她的身子。
張嫣寶寶抬眼望天,心說並不是這麼回事……不過能認出我就好。太后真是不一般!我自己照鏡子都不認得自己。她高興的抱住呂雉,可算是有救啦!
自從那日出了小差錯,不小心變成嬰兒模樣之後,她就一直趴在地上等人來。
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來,這才想起來,自己閉關時都不來打擾,非常體貼。地上的蓆子前所未有的硬,她廢了半天力氣才裹著沒有掉的肚兜里,爬進脫落的外衣中,手腳被磨的微微發痛,滾到衣服上躺著,又抓著撓著另一部分衣服給自己蓋上點,趴在地上想辦法弄回來,還沒想出來,舅舅就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