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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心中好笑,覺得你不夠威嚴的人恐怕只有你自己,不怕你威嚴的人,應該只有我。方才那些舞女跳完舞都不敢上前找你討賞錢,知道你心裡恨商人斂財還不納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呢。
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耳朵:「但凡算得上名將的人,都曉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身在草莽心系朝堂,地府每次用兵,滿天的虎頭鬼將鬼卒列隊來去,誰能不知道啊。」
嬴政就見過一次,他的工作實在是太宅了。聽這樣一說,就放心的去開會了。
……
曹叡到了地府,有什麼影響嗎?沒有。
死掉的皇帝不值得關注,死掉的敵人就可以寬宏大量的夸幾句然後忘掉,劉備孫權都懂得這一點。
曹丕心中憤憤,當年以為這小子是真孝順柔和,看其行事作風,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他在帝鎮見慣了父子祖孫互懟,也不拿對孝子的要求來要求他。對他生前的壽命和子嗣、死後所做的事多有不滿,仔仔細細的盤問了執政和司馬師司馬昭等人之後,就不再詢問。
靜等司馬師篡權!司馬師若不篡位,司馬懿哪能來這裡呢?
最近人間有什麼事呢?吳國的皇帝孫亮被權臣廢了,魏國的皇帝曹芳、曹髦也被司馬師廢了。
廢完之後殺與不殺都不重要,反正來不了這兒。
曹操覺得頭疼,很痛,生前的病況發作了一樣,又不想說出去被人恥笑,格外忍耐的找人閒聊講笑話,以示自己根本不在意!不生氣!
私下裡偷偷找到扶蘇:「鎮長救我,我頭疼!」
扶蘇驚訝的擱下筆:「死後不會疼啊,受傷了麼?」
「被氣的頭疼。」曹操用力按著頭,疼的臉色發青,熟練的拿出藥方:「請代我抓藥。若有名醫也可詢問,哎,若是華佗在眼前,如今可以請他開顱了。」
扶蘇駭然,答應下來。去買豆腐的時候順路去了醫館,抓藥:「這是病人他不便前來,我有口述的症狀,能否請醫官過目?」
「拿來我看看。」圓臉少年趴在桌子上看書,一副很穩重的樣子,奈何臉嫩,看起來不可靠。
扶蘇看他年輕還沒當回事,一看他興致勃勃的一臉好學,就覺得差了點,索性遞了過去,小徒弟若看不好,總要問師父嘛:「請。」
「嗯。。。」華佗的語氣怪怪的:「這是曹操吧?是他吧?頭疼的病患我見了許多,只有他最複雜。」
「神醫啊!」扶蘇對他們的恩怨不太了解:「能治好麼?」
「生前能治,死後治不了。」倒不是華佗矯情,真的治不了,生前頭疼是因為腦子裡有血塊,這個他知道,死後為什麼頭疼?前段時間給人取腦子裡的箭頭,在腦漿里扒拉了半天,縫好之後傷口就恢復了,也不疼。不知道病因沒法治。
「照方抓藥,沒錯的。讓他平心靜氣,別總想著殺人。」
說罷,繼續低頭看書。
這本是人間一個叫皇甫謐的年輕人寫的《針灸甲乙經》,這年輕人很厲害,四十二歲才開始學醫,很快就學有所成,文采也好。不過華佗不急著見他。
扶蘇買了藥和一塊豆腐,一塊狗肉,狗肉來自於兩個變成狗的魂魄打架時打急眼了,一激動就給對方咬下來一大塊,扔了可惜本狗又捨不得吃,就標高價賣掉。
回到鎮子裡,卞夫人自去煎藥。
鎮長家一如既往的等著吃釀豆腐,香菇臘腸餡填在四四方方的豆腐里,淋上醬油上鍋蒸熟,拿出來撒一把蔥花,斟一杯玫瑰酒或者綠蟻酒。
一盤子裡九塊豆腐,一人三塊分的均勻。還有扶蘇烤的肉串,以及劉盈切的果盤,他前段時間閒得無聊,拿蔬果當木料切著玩,現在加上幾根竹籤子能把一根蘿蔔切成鳳凰,澆上蜂蜜和陳醋還挺好吃。
別問狗肉去哪兒了,剛開始烤散發出的香味就吸引來了一個人,自然是劉邦:「暴殄天物!狗肉只能燉!」
他就給拿回去燉了,燉完之後只有一碗湯,據說肉消失了,劉邦也消失了。
張春華不僅帶來的家傳私房菜,還帶來了魏國最新的服裝款式和衣料花紋,最終結果是扶蘇給自己的黑衣服增添了兩個款式,劉盈多了三件衣服,張嫣多了十幾件,拿了衣料花紋就能去染房染出來,染出來再去找裁縫做。
紅色類的茜草、紅花、蘇枋;黃色類的藎草、梔子、姜金和槐米;綠色類的凍綠;藍色類的藍草;黑色類的皂斗和烏桕,互相套染能做出三四十種顏色。
三人吃著釀豆腐,擼著烤肉串,還有咔嚓咔嚓的糖醋蘿蔔,喝著小酒,桌上攤開圖紙。
「衣箱怎麼做才能多放點衣服又易於翻找呢?」
「這可難辦了。春華,你原先衣服多,如何打理?」
張春華沉吟了一會,婉轉的說:「打理衣服這種事,哪能讓主人家自己做。」她原先拮据的沒有丫鬟時,衣服也少啊,連丫鬟都請不起。哪像你們這樣,孝惠皇后懶得換各種衣服穿,你們把衣服給她準備好擱在旁邊……她出屋一次換一套衣服,說實話,她出屋的次數還趕不上做衣服的速度。
劉邦去自己重開的三巿賭場玩,沒人去找他。
其他的皇帝各有所好,各有所忙,去上班的上班,不去上班的人吃喝玩樂全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