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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蜃樓地獄賣花也不易,花的價格便宜,這會拿荷花供佛,過一會又不一定流行什麼花,種滿了地獄的鮮花,只有一少半能賣上價格。」
「鄧獄尉的地獄還得打牢房,讓客人點人,單獨帶出去,還得刷牆。只有小竇的地獄是真無本生意。果樹有蚊蟲摩擦授粉,自己種糧食自己吃,還有那作死的少年跑去挨蚊子咬。」
「收入不穩定,我們都是小富即安。」竇建德嘗了兩口酥山就推給妻子,太涼太甜,是她喜歡的東西。
「可喜可賀。」
呂雉笑盈盈的舉杯:「原本最清閒富貴的職務是門卒,如今改成獄卒了!可見是諸位經營有方,來來來,共賀一大杯。」
喝了兩杯,就開始看戲。
今日五十多名獄尉集資包了這家店,帶上家眷濟濟一堂,坐滿了才剛剛夠。
四周是高出地面的矮台,中央的平地的走道和一丈見方的舞池,演戲的也在這兒,上菜上酒也在這兒。
飯館的負責籌備今日的戲目,先進來一個年輕的胖子,拿了一個小小的酒盅,頂在一根細細的六尺木棍上,他手裡只拿著木棍,酒盅在木棍上不停的晃動,忽然往下一墜,伸手一抄就接住了。
又把手裡的酒盅往上一拋,手裡的木棍不動,酒盅正面朝上,穩穩噹噹的坐落在木棍頂端。就這麼大指腳甲蓋大小的木棍頂端,落上一個大拇腳趾蓋大小的杯底,就好像天造地設一樣穩當。
沒一會又把酒盅倒扣在地上,把木棍往上一擱,整個人翻了上去。木棍一會往左邊歪,一會往右邊外,胖子的身體盤在木棍頂端,左右飄動,倒像是風中的一面旗幟。翻上去吹了聲口哨,從門口跑進來一條狗,狗子往上一串,勾著他的衣服爬了上去,胖子本來在木棍頂端倒立,狗子爬上去,一直爬到他腳上,搖頭擺尾的跳舞。
贏得了滿堂彩,還有大把的賞錢。
「這是你養的狗?」
「是,和小人相依為命的大黃。」
又換上來參軍戲。背對著門口面對著三方客人,一個人做書生打扮,名叫蒼鶻,另一個人做參軍打扮,角色也叫參軍。
蒼鶻:「這位參軍大人呢,當上參軍之前,也曾有過在家賦閒的日子。」
參軍:「那是當然,除了皇帝家的胖小子,誰能一出生就當官。」
「沒當官的時候都著急啊,不光參軍大人著急,咱們都著急。」
「人之常情嘛。」
蒼鶻:「著急就得想辦法。」
「是嘍。我就使勁找法子,平日裡聞雞起舞,呵!哈!嘎!」
蒼鶻:「您就像個雞。」
「你說什麼?」
「小人說參軍大人您興致勃發,活脫脫的昴日星官。」
「嗯嗯,不錯不錯。初一十五就去求神拜佛,求籤問卜。」
蒼鶻:「聽說您後來是扶乩得到了仙家的預告。」
參軍得意的搖頭晃腦:「不錯不錯。」
蒼鶻:「我說說您聽聽,看我說的是不是這麼回事。」
「好好,你說。我家的事遠近皆知,這人要是走好運,神仙都來幫忙。」
蒼鶻對觀眾說:「參軍扶乩的時候就問了,『咱們家多咱能當官,中不中』扶乩請來的神仙一開始不說話。」
參軍點頭:「對,貴人語話遲。」
蒼鶻滿臉笑意:「架不住參軍誠心,再三發問,勸進美酒。神仙就開口了」
參軍:「神仙說什麼了?」
「入恁娘的,中!」
參軍一把揪住蒼鶻的衣領子:「你敢罵人!!好小子你敢罵人!!把你屁股打成開花饅頭!」
「我沒罵人啊~令尊是不是次年中了高官?身份顯赫呢。」
「你……你!去你的吧!」
眾獄尉哈哈大笑,抓銅錢砸過去:「哈哈哈哈。」「快滾。」
倆小夥計過來兜起地上鋪的紅布拎出去,把砸過來的銅錢、銀戒指、香串都倒在笸籮里。又換上下一波。
……
慈幼院占地面積很大,名義上是院,實際上比一個城鎮不小,住的人非常多。
流產的胎兒會稽留在父母身邊,大部分情況是誰決定流產就纏著誰,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等待對方死去。那些出生後夭折的嬰孩也不少,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去投胎了,不想投胎又找不到家人的,就暫時送到家人身邊,若是家人不收留或是沒有家人的,七歲以下的,都歸慈幼院撫養。教讀書寫字自力更生,有不少小孩因為厭惡考試寧願去投胎,但也出過不少神童,也給地府提供了許多優秀的人才。
李承乾和李元吉的幼子七個人都在這裡,男女有別,但他們也和其他的小男孩一樣,對一牆之隔的女院裡,來的那個武皇后的長女很好奇,每天認真爬牆,可惜這牆的設定就是永遠翻不過去。
死下來的公主皇子其實很多,在慈幼院裡雖然稀少,還不至於稀奇。但這個躺在襁褓里吐泡泡的小女嬰不一樣,她可是武昭儀、武皇后的長女,而且每年生日忌日新年都有大量祭祀。
管理慈幼院的人很快就發現不對勁,雖然沒有人虐待她,但圍繞著她的是很多的竊竊私語,還有異樣的探究的眼神,似乎整個慈幼院裡幾十萬上百萬人都好奇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不利於小嬰孩的成長,但是又沒地方把人送過去,這小嬰孩的祖父母、曾祖父母都在帝鎮中,別的靈魂不能進去。叔叔姑姑雖然不少,卻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