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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臏的黑水潭地獄都差點和深坑地獄合併了——大坑裡灌滿水,由山中隱士加上咒語讓人出不來就是黑水潭地獄嘛。他每次都能說服閻君。
謝道韞就在人間的小縣城繼續當城隍,花木蘭的計劃失敗,本來有人看上了她,有提親的也有想許以百夫長職務的,但她又覺得留在故鄉很好,不是每一個鬼都能留在故鄉。
根據謝安謝玄的休息時間約好了闔家團聚的時間,花木蘭也順便回去見見正在當門卒的弟弟,她弟弟不用請假,站在城門口就可以聊天。
謝玄:「人間時有風流之事,如今的故事是雀屏中選。聽說過麼?」
「宇文邕的外甥女竇氏選擇丈夫時,賓客盈門,來往提親的年輕俊傑不計其數。」
謝道韞想起來了:「我聽說過這件事,李淵射中了屏風上的孔雀雙目,因此中選。」
「很好。」
經過良久的尷尬的沉默之後,謝玄慢條斯理的說:「花木蘭這個人呢,我們暗中查訪過。其人胸無點墨(讀書太少了,寫作能力不行),亦沒有大志向。生前不足以青史留名,又非大族,傳名至今全靠《木蘭辭》。」
謝道韞直皺眉,說這些幹什麼呢?
謝安:「地府的風俗不好,隨意嫁娶,不問出身,又可以一言不合隨意合離。你不可學他們那樣輕浮狂妄。我看你與她情深意切,似要成就鶼蝶,這未免……」雖然王獻之是個混蛋玩意,但你也不能就此自暴自棄,在那些連士族都算不上的人家找吧?就算是相處時間長了,為之心動,也……是吧?官卑職小,出身不行,這和男女沒有關係,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地府的閻君高官中有不少歷代的著名才女,你怎麼不看看她們呢?
謝安夫人:「這話不假!你現在看她年輕可愛,將來日子長了,就知道愚魯匹夫,咳」
「我愚魯,請伯父直言相告。」
謝玄就直說了:「你若要與花木蘭私下相好,秘不示人,那挺好。若要效法其他人,同性相愛也要舉行婚禮,通知親朋好友,以夫妻相稱,那我們也弄一個雀屏中選,得讓人知道她雖然出身寒門,卻很有本事。」
謝道韞震驚的險些失態:「……不必了,我們是師生之誼,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謝安心滿意足的點頭:「那好。」看你的表情也不像,夫人和謝玄非說有點像。
謝道韞反倒不爽,她看花木蘭挺好了,勤懇寡言好學不倦,湊夠這四個標準的人都很好。以前讀書不多,可那不是懶惰不愛讀書,是窮,是沒機會讀書:「將來我若傾心於她,一定置下雀屏讓她倆射,以此招親。」
花木蘭和弟弟聊了一會,順手拿走了一包松子糖一包薄荷糕,還有兩個麻團,一邊吃一邊走,又順手買了一碗蜜紅豆加刨冰,坐在路邊快樂的吃了起來。順便觀察路上每一個人,猜測人們的生前的職業以及是哪一個朝代的人。老兵的眼光都比較敏銳,見多識廣,只可惜現在不是過去,猜完之後沒法過去問。
忽然聽見有人談論:「我覺得花木蘭不行。」正有些不愉,轉頭看過去,看到她們生的貌美,一個白白胖胖的豐滿溫柔,笑起來甜如蜜糖,旁邊那婀娜艷麗的水蛇腰女子正在和她爭論,看的她心中更加生氣。
趙合德問:「你怎麼能斷言她不會舞劍呢?」
「哎呀我的傻妹妹~你白死了這麼多年!舞劍的有幾個會打仗,打仗的將軍咱們也不是沒見過,除了大將軍之外,帶兵的那些都笨笨的,手指頭和棒槌一樣,還能會舞劍?」
「男人都像個棒槌,女人即便是習武打仗也比男人好看。」
趙飛燕大笑:「哈!哈!哈!是誰眼巴巴的想看高長恭和韓子高的容貌?」
趙合德橫了她一個媚眼:「棒槌也有可愛之處。況且俊郎君怎麼能算棒槌呢。」
趙飛燕思考妹妹是不是在開黃腔,是她猥瑣還是我想歪了?「你自己說的。」
「就當我沒說過。」
花木蘭:「哈哈哈哈哈!」為了適應環境,她可是一臉淡定的聽了無數『小寡婦愛光棍』『大戶人家主母和家丁偷情』『狐狸精都受不了』『柔然風俗是碰上就干,憑什麼人家戰馬長得好?因為草地中遍布精華』這類的故事,一起當兵的有幾個人打仗不行吹牛一流,從入伍當天就聽他們說從小媳婦到老寡婦都跟他們睡過,那描摹的繪聲繪色,能講幾百個故事不重樣,等到戰死的時候才叫嚷著,一輩子沒碰過女人太虧了。
趙飛燕快步走過來:「你笑什麼?你見過高長恭?」
花木蘭:「沒見過,聽說他和袁紹一樣隱居」
「不一樣!」趙飛燕立刻闢謠,她熟練掌握幾十個美男子的住址,用以調劑生活,感覺自己有那個誰,王羲之他兒子那個乘興而去盡興而歸的故事一樣高尚:「袁紹在青石山中隱居修道,誰都找不到他,高長恭住在邊境小鎮中,和親戚一起牧牛為生。當兵的,告訴我你笑什麼?」
花木蘭:「你怎麼知道我是當兵人?」
「你先說。」
「棒槌太好笑了。不知道你們說的是直愣,還是搗東西用。」
趙飛燕臉上爆紅:「呸!流氓!」
「哈哈哈哈」花木蘭想想自己對不認識的女人說這樣的話,好像有點過分,起身拱手:「有幾分醉意,胡言亂語,還請見諒。夫人慧眼獨具,如何看出我的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