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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賊,把你滅匈奴的過程給老子仔細講講,讓老子高興高興。」
劉徹沒有這個心思,把俘虜送到太廟獻俘的時候附上了祭文,特意叫大臣們先商量著寫,寫了一篇堪比司馬相如子虛賦的。怎麼還讓我重複?況且昨天說了一遍了。朕洪福齊天,將士用命,把匈奴碾壓了幾遍嘛。「高祖,每年祭祖時都說了這一年的功業。數次出擊匈奴,每次得勝回朝都去祭祀了各祖廟,奪來的匈奴祭天金人也在這裡,也燒了祭文。」
劉邦很不爽:「那幾百字的祭文能把事兒寫的多清楚?你是每年都有祭文,老子當年念過祭文,那玩意報喜不報憂,僅是吹捧自己的話。」
「您要麼自稱曾祖父,要麼自稱高祖,這合乎身份。自稱老子算是什麼?」
劉啟趕緊安撫兒子:「祖父他樂意啦,做子孫的最重要的就是娛親。」
他會打你的你這個傻孩子!不要和他探討禮法,也不要試圖講道理,祖父永遠是對的這樣就可以了。
你忘了那個故事了嗎?周昌進宮是看到高祖抱著戚姬,周昌轉身就跑,高祖咻的一下追出去,把人按在地上騎在他脖子上質問,然後周昌懟高祖,高祖還覺得他好。高祖的脾氣深不可測。
劉恆紅著臉給父親往回找補:「祖父之上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元祖,咱們漢室子孫無窮無盡,將來幾十代幾百代都在這裡。又要記得諡號、廟號,又要算其中隔了多少輩,豈不是難為死人。」
劉徹連連點頭,有道理,想想朕的子孫會有那麼多,真是叫人高興啊。
劉邦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真是難為『死人』。」咱們都是死人。
三個人迷茫的看著他大笑,劉邦卻覺得這三個人蠢樣子真好笑,越笑越高興。
他起身招招手:「來啊,賭一把。」
劉徹也站了起來:「我要去寫符表焚化上天,問一問天帝。做天子的人受命於天,怎麼能只管生前不管死後。閻君命小小的都尉折辱我,奪我妻兒,這難道是天帝的命令?」
劉邦驚訝的挑眉,他還真沒想到這招,好像很有希望呢。「好,很好。」他帶著兒孫悠然去賭博了。
劉徹站起身往鎮外走,沒有人攔他,就連親爹劉啟也興高采烈的看著他往外走,走,走,Duang的一下撞在那道看不見的壁壘上。
看起來只是一條線,實際上那道淡淡的光線之上都是看不見的牆壁。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無良的長輩們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他們都撞過。
劉徹不信邪,又伸手仔細摸了摸,狠狠的捶了兩拳,用劍劈了兩下,那看不見的東西仍然堅若磐石絕不動搖。他只得氣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宅地中,皺著眉頭,神色凌厲的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陪葬品,開始思索寫給昊天上帝的表奏上應該怎麼說。太強勢了好像沒被欺負,太軟弱了又很可恥。
心中不用下筆已成千言,悲愴豪邁,文辭句句如刀,簡直能劈開那道屏障,讓自己重回未央。
他激動了一會,左右看了看,呃,沒有侍從,誰來研墨,誰去拿竹簡?
劉徹這才正視眼前占地四畝地,起碼兩米高的陪葬品山。頓時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無力……朕到哪兒去找竹簡?啊?這都是什麼啊!這都是什麼!!!朕的墓里都有什麼!!
他心中悲愴更甚,不想動手收拾,那是下人的工作。可是也明白,在這裡的其他人不會來幫忙,要麼在這兒等著兒子來,要麼自己翻找。
雪上加霜,遠處傳來了烤肉的香氣。
劉邦看了看對面,五個人圍坐在火爐旁邊弄著肉串,還喝著酒,氣的直罵街:「這幫死鬼吃什麼吃!吃再多也是個死人!」
在旁邊看蹴鞠的女人們小心翼翼的說:「高祖,咱們這裡也有酒肉和水果。」
「陛下的陪葬品里有烤全牛。」
劉邦瞬間就高興了:「有啊!拿來吧!」
他的陪葬品里有一壇燉狗肉,初步懷疑是樊噲不忘初心。
至於別的,也就是中規中矩的三牲和其他一些不想吃的時候總能看見,前兩天想吃又找不到的食物。
嬴政和呂雉回去聊了一會,聊的格外高興,關係非常和諧融洽,雖然不是眉目傳情,可是兩個人都對對方的心事心知肚明,知道現在雙方要鞏固感情,確保合作和長久穩定。誰都不會感情用事,反而會哄著對方。
想吃點東西,就拿了張嫣整理出來的倉儲列表來看,哇,原本除了三牲之外沒有什麼,沒想到這麼多。有各種肉,各種酒,還有蔬果、點心。
當即拿了已經烹飪好的鹿肉、驢肉、豬肉重新串成串,烤一烤。
呂雉詫異道:「既然有諸多美味佳肴,為什麼很久都不吃東西?」說實話,活的很沒滋味。要不是怕轉世投胎之後更慘,我早就走了。
她和嬴政在這裡盤腿坐著,劉盈張嫣都正坐在旁邊,規規矩矩的。
扶蘇無奈的烤著肉串:「夫人有所不知,這些食物隨著吃,不會減少,但味道會逐漸變淡,剛蓋好房子時,父親開了一瓮酒慶賀,喝到阿盈下來時,酒味如同清水一樣。」
呂雉扼腕嘆息:「可怕!咱們能去搶別人的東西麼?」
劉盈大驚,婉言勸諫:「他們也回來搶啊。咱們有房子,他們沒有,要是報復咱們,倆砍咱們的房子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