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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深仇大恨,示意太醫給他開大黃。這是瀉藥。
瀉藥當然能入藥,但要對症下藥。
不對症的藥就會變成毒藥。
朱常洛一夜時間腹瀉三十多次,虛脫到奄奄一息,整個人都快脫水了。
只以為藥不對症,腦子也一團混亂,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鄭氏當然不怕這皇帝會死,她早就給當年的太子朱常洛送了很多美女,美女常吹枕邊風,西李就是送過去的最成功的一個妃子。
不僅毆殺了朱由校的生母,還撫養了朱由校,好像關係不錯。
……
朱常洛死後只覺得舒服。他之前先是瘋狂腹瀉,痛的無法飲食,藥石罔效,好不容易服了一枚紅丸,覺得舒服些,能喝粥了,沒過幾個時辰又換了一種痛苦。
迷迷糊糊就到了陰間,看到有幾個人正對人進行庭杖。迷茫的走過去問:「這是什麼地方?啊!?武宗!穆宗!」
他認出來的這麼快,只因為登基時去拜謁太廟,對著歷代祖先的畫像看了又看,心中湧起無數雄心壯志。
然後就來見了祖先。
他看著祖先,祖先們也看著他。
祖宗們比他還震驚呢!
八月初一才接到他登基的祭文,祭品和月餅還沒吃完,今日九月初一,人來了?!
朱厚照:「嚯,三十九歲,繼位一年都不到。你怎麼死的?人們都說你病倒因為女色。」
朱常洛連連搖頭:「先帝歸天不足一個月,我豈能在女色上用工?即便是以天代月,也要過了第一個月再臨幸後宮。雖然先帝與我的感情淡薄,我等了四十年,終於能大展宏圖,焉能授人口實。」我怎麼覺得被仗責的可能是先帝?雖然看背影和屁股認不出來,不常見面,但按常理推斷,很有可能是他。
朱翊鈞正在被仗責,奄奄一息的聽到陌生的聲音:「誰,唔」
朱厚照一把按住他的頭。
朱載垕嘆氣道:「你,唉,那是為什麼?」
朱常洛哭了:「庸醫啊!庸醫害我!憲宗和孝宗為庸醫所害,我也是一樣。」
過了兩天,朱元璋出關,依然按序排次,把新來的兩個皇帝帶給他看。
朱元璋驚且喜:「難道我已經到了入定幾十年不知時間遠近的境界嗎?這次閉關多久?」我怎麼感覺苦熬了一年時光?聽說眼一閉一睜過去十幾年,那就是要成神鬼的境界。
朱棣:「八個月。」
第393章
朱元璋出關就接受了三連擊,一開始以為自己閉關一年感覺卻像十年, 結果就八個月;就這八個月的時間裡死下來兩個皇帝, 朱翊鈞的樣子是張居正死後, 太后也終於閉嘴,自己不用經常挨訓的時候, 他兒子的樣子卻是登基那年的樣子,也就是去世的二十多天前,三十九歲的時候, 這對父子的年齡看起來完全相反, 狀態也是完全相反的;發現自己現在的親和度略遜與朱棣, 這群欠揍的孫子們似乎覺得朱棣寬容可親,對他格外的有些親昵, 竟然搞出來一副人心所向的樣子。
朱翊鈞流淚道:「太*祖嗚嗚嗚嗚, 我自從來到這裡, 受了五百仗, 被打的死去活來。明君打我我不冤,正德皇帝他憑什麼打我?難道他比我強?」
朱元璋點了點頭:「他確實比你強。他還曉得用人、做事, 知道楊家父子可以主持朝政, 還能親自前往邊關。」
朱厚照激動的使勁拍旁邊人的大腿:「可不是嗎, 蒼天啊, 給我一個御駕親征打敗努爾哈赤的機會吧, 還敢稱後金,呵,真金子我都給他融了。」
朱元璋丟過去一個桃核砸他腦殼:「閉嘴。朕還沒說完!仗責五百, 剃光了頭髮,這懲罰就結束了?大明朝毀於萬曆年間,而今朝廷內分崩離析,朝廷外危機四伏。一個國家要麼越發強盛壯大,要麼日漸衰敗,置之不問不會保持原狀。你他娘的拿誰撒法子呢?還不知悔改,拉下去仗責五百。你,朱常洛。」
朱常洛並不心虛,只略有點侷促,走上前三拜九叩:「祖爺爺。」
他被詢問國家情況,真是對答如流,對百姓有多少人,天下田畝多少,兵卒多少,賦稅多少全都瞭然於心。
朱翊鈞委屈且痛苦的大叫:「我也知道這些事,為什麼不問我!!」
眾人:「把嘴堵上!!」
朱翊鈞:「大明江山社稷不穩,那是自嘉靖開始的,並非我一人之過。」
眾人只簡單思考了一瞬息:如果讓我來當萬曆皇帝,我能做得更好=你是個廢物。
然後就把嘴堵上了。
朱棣提出了一個小建議:「不如把他送去和嘉靖團聚?」
扒開洞口把人扔進去,兩個自以為躲藏的很好的廢物一定會驚慌失措,亂成一團,二十多年的享樂和沾沾自喜都會化成一團極端的後怕,回憶會變得不寒而慄,或許會覺得有人在隱蔽的氣孔處看著他們,聽他們說話,關注他們這些年來的一舉一動,有人在聽他們的竊竊私語,聽他們對祖先的非議和愚蠢的言談,每一句曾經說過的話湧上心頭都會令人後怕。
這是多麼可怕的感覺?怕的當然不是自己說錯話了,而是說錯話帶來的後果。
和等候秋決應該是一個感覺,很多意志不堅定的官員都會在等待期間憔悴不堪,心神俱滅。
說干就干,各自回去拿了鏟子鋤頭,又找到山坡上做了標記,還散落著祭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