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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位置(屁股)決定頭腦,當他作為一個判官開始工作時,就希望人間乾脆果斷,不要混亂太長時間。
扶蘇:「劉演成為蓋世英豪,靠王莽。有得逆賊劉縯者,封邑五萬戶,賞黃金十萬斤,拜為上公。」
呂雉擔心的問他:「政哥,你還好嗎?」
五萬戶,這是一個郡的人口;十萬金,一年四分之一賦稅;上公,朝廷三公是最高官職。當年劉邦購項羽頭,也不過萬戶千金而已。
嬴政又一次被王莽的愚蠢傷害了感情,扼腕嘆息:「劉秀一直追隨劉演?」
「對。」
「那麼這個人不容小覷。」嬴政沉默剎那:「我審的很多人都提到了他,和他打過交道。說劉演的性格剛毅勇武,頗有豪俠之風,像劉邦,因為治軍嚴謹,為人不容。」『像劉邦』這三個字和其他詞不能共存。
「又說劉秀是個仁愛正直,寬厚多情的人。以前從沒有皇帝去迎大臣靈柩並為其送葬的事,他是第一個。」就當是收買人心,幹得漂亮極了,朕當年要是有心愛的大臣去世,大概也回去送葬。
他們聊了一會,又對之後的事做了安排:「扶蘇,你去和劉秀見面。你在儒生心中一向是個好人。」
扶蘇十分汗顏:「父親,儒生們胡說八道」
「有人信就是好處。」
只許儒生抬高你,抹黑我?
我們同樣可以利用這一點。儒生最好騙人,騙完人自己都信。
安排完了,又把錦囊中的瓜子都倒出來:「夫人給我裝些點心,帶著消乏。」
呂雉有些為難:「既然你只能待一天,那我們現在開始脫殼、磨麵、烙餅還來得及。」
扶蘇和劉盈被派去給麥子脫殼、磨麵。她開始弄肉餡——祭肉還沒吃完呢,還拔了一些種在地里的香草,烙了一摞肉餅,還有幾個玫瑰餡兒的糖餅。
紅了一半的草莓摘了十幾個就沒了,沒有這麼大的食盒,直接擱進去又怕壓:「阿盈,你去做一個小木盒,放草莓。」
劉盈也很為難,他現在雖然對木雕挺熟練,摳一個盒子可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事。乾脆拿來一個帶蓋子的竹筒:「先拿竹筒裝行麼?」
說是一天假期,他只呆了半天就回去了。
見過閻君,繼續工作。
過了一會,衛青校尉——因為前段時間毆打鬼魂降職了——帶著人半護送半押解的送了一個人進來。一抱拳:「判官。」
嬴政看了看他,嗯,怎麼看怎麼順眼,長得精神幹練,氣質沉穩溫和,一點鋒芒都沒有,以前沒見過這個人。看服色是校尉,由此說來,帶來的這個人非同尋常,可能武藝高強?以前帶人來的都是鬼卒。被他帶來的人高大健壯,長得像是劉邦的後代:「校尉歇一會。」
衛青婉拒:「多謝,我不累。」吩咐自己的帶的兵去休息。他則站在地毯側面,盯著站在地毯上的人,提防他突然暴起。
「兄弟你別這麼看我行不,你給我留臉,我能不禮尚往來麼?」這個人說罷,脫了鞋走上地毯,直接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行了,放心了吧?判官請問,我沒什麼對不起人的。」
他自顧自的說:「我大哥是劉演,我叫劉仲,我三弟是劉秀,以前大哥帶著我出去打架時打傷過人,餓了偷過鄰居家雞吃,我娘去賠錢了。
我們哥仨姐仨全是一個娘生的。我們和王莽打仗的時候,雙拳難敵四手,我死了。
我二姐也死了,她現在就在外面等我,一會我出去等他。
宗親死傷十幾口人,只有我們倆帶到這裡候審,這有點不公平,不過我家老三當了皇帝,地府對我們高看一眼也對。
說起來,你們這裡審案很慢,我爹娘死得早,他們還在地府嗎?」
嬴政看資料看的忍無可忍:「別說話。」居然連小時候在河邊看小媳婦和她丈夫戲水也寫上了,這種事……在野外看見不判啊?偷看別人屋裡的事才算有錯。打群架的、偷雞(後因賠錢抵消罪責)、偷梨子(被對方老太太抓住打了,抵消)、打群架、被一群人打……哦,開始起義了。
「嘖,我頭一次聽說判案不讓犯人說話的。兄弟你真不累啊?坐下歇會不?你那倆鬼卒都開始打呼嚕了不管嗎?」
這可真是個話多的、喋喋不休的年輕人啊,死的太早,死後也不沉穩。
衛青不禁微笑起來:「忙了好幾年,才輪到他們歇一會。」
嬴政儘快看完了他的生平簡介,也沒什麼不好的,為人也不壞,提筆寫了批語:不需下地獄。……可暫為鬼吏在城中執役。
順便給閻君小小的提了一個建議,既然地府忙成這樣,鬼卒們近乎油盡燈枯,可以臨時讓判官抓新來的鬼服役。雖然地府從來不抓幽魂服役,徵召鬼卒鬼吏都全憑自願,但是特殊時期可以加勞役,何必墨守成規。像劉仲這樣精力旺盛又話多的人,就應該服役。
嬴政又寫:人間的人習慣於服役,閻君寬仁愛護,他們卻不會感激,反而會因為精力旺盛閒得無聊去尋釁,惹是生非添亂。
看見閒人真是令人不適。
第55章 提議+郭后
規矩是死的,鬼是活的。
沒有戰亂的時候, 死的大多是壽終正寢的老人, 死後精力也不足, 戰亂時期死的不只是老幼,還有很多青壯年, 這些青壯年可以正好在地府服役擔當鬼卒,雖然他們是新人又沒時間培訓,但讓那些經驗豐富的鬼卒帶領指揮他們, 就能降低鬼卒們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