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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呂宅中,扶蘇正在和呂雉傾吐心聲,手裡捧著一杯茶,眼前放著一碟小果子,他有些煩躁:「原本還算簡單,司馬家雖然不和我為敵,卻不把我看在眼裡,專心致志抵禦三家仇敵。自從阿嫣拍了一磚之後,所有人都態度大變。。。曹魏和司馬晉勾心鬥角,都在我這裡散布謠言,說一些不利於對方的事,細糾下去,都是真事,是實話。」他自己知道,阿盈在不拆房子也不干木匠活的時候,喜歡裝柔弱可愛,阿嫣是真可愛,看起來是兩個柔弱的戰五渣。
呂雉點點頭,本來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兩撥人一左一右圍著他叨叨叨,叨叨的扶蘇不勝其煩。轉念又一想,這也不算有趣,這不是皇帝坐山觀虎鬥,看兩撥互相挾持的大臣來拼命討皇帝的歡心和信任,而是雙方都想用借刀殺人,扶蘇和阿嫣就是他們想要借的刀。
「你準是以不變應萬變,誰的話都不信。」
扶蘇點頭:「司馬師和司馬昭現在似乎有意投誠,我不敢信。對曹操也是一樣。」如果某一日,幾方勢力起了衝突,他只相信劉病已和劉箕子嬿嬿會是自己的盟友,這幾個人中,曹操有五成可能性是可信的,司馬兄弟只有三成可信。
更讓他頭疼的是,無人可以說話,劉盈在認認真真的造船,阿嫣雖然聰明,但她不適合聽這些讓人心亂如麻的事,劉病已攜妻子去和正在修煉的半仙們聚會聊天壓根不會來,王嬿給出的建議是把這兩家都打一頓。
呂雉點頭。
他又說:「司馬師想要找到夏侯徽,暗示我,說如果我能幫他找回來,他願意為我效力。」
呂雉搖搖頭:「這可不好。」效力又不等於效忠:「夏侯徽善謀,生前常和司馬師共同謀劃,在她的幫助下,郭聖通的資產經營的翻了三倍。她不能回去。一個張春華就給司馬家積累了少得可憐的一點人緣,要是再有一個夏侯徽在其中緩和氣氛,不好辦。」這不是女人干政,這既是皇權之爭,同時又是街坊鄰居打架,主婦互相交好勸架很正常。
「賈南風怎麼樣?兩名楊氏女還爭鬥麼?」
「司馬懿修造了堅固的監獄,把她關了起來。兩名楊氏同在屋檐下,形同陌路。」
倒是司馬炎整日自責,只能怪自己聽信了女人的話。楊艷死得早,不知道賈南風的品行兇惡,她若是知道,不會再堅決支持賈南風。楊芷呢?她是言必信行必果,答應了姐姐就一定要做到。那日一家三口吵架,結果就是,就是司馬炎的錯。
呂雉等他抱怨完,慢條斯理的說起自己這邊的事:「你父親說閻君兩次試探他的心性為人,他覺得自己要被提升為閻君,我不這麼認為,卻不好讓他掃興,提了兩次,他不願意聽,我也只好作罷。」
扶蘇有些緊張:「試探?」
「不錯,一次試探他會不會濫用酷刑,另一次試探他會不會為美色所動。」說實話,呂后覺得他們這樣有點傻,位高權重之後才會顯示本性,即便政哥心裡還有點濫用酷刑的念頭,見了美色也動心,難道以他的頭腦會不知道為了大計劃一切都要忍住嗎?
兩人聊了好一會,交換了信息,扶蘇又去匠作監找人。
「走了啊,扛著船走了。」
「啊?多謝。」趕緊回去。
回去就看到劉盈在興高采烈的來回划船,這船做了三天做出來,反覆刷桐油幹了兩個月!
張嫣在岸邊吃葡萄。
曹操在遠處剛把房子都拆完,高興的大叫:「啊,這是我的瑪瑙餅!」一片很喜歡的纏絲瑪瑙片,紅瑪瑙上有山水一樣的花紋,原本是鑲嵌在物品上把玩的,忽然之間就找不到了。他還疑心是被人偷走,沒想到在泥土中。
「阿盈,這船真漂亮啊!」
劉盈趕緊把船划到岸邊:「快來快來!我試了一天真的不漏水。」
「你做的當然好。」
劉盈超滿足,又急切的說起自己在帝鎮中辛辛苦苦認認真真坐的船為什麼下水就散了,不是他的手藝不精:「我做慣了機關術,把榫卯做的極精細,下水之後木頭髮脹,撐裂了。」
「哦?」
「這次不一樣,這次的榫卯做的粗大,又上了桐油,不會吸水。即便吸了一點水,變得更緊,也不會斷裂。」
他在河裡劃了一天的小木船,皇帝們在岸上圍觀了一整天。都想要。現在水道四通八達,有船和有馬一樣方便。
劉盈:「不外借,不許上!」
扶蘇點頭:「對!互相征伐時不許拿我的船做手腳。」
曹丕:「我們都出不去,即便司馬家要火燒戰船,我們卻不會上船。」
司馬師:「不要污衊人,當年火燒戰船的時候,司馬家還是曹魏忠臣。」
劉邦問:「你從哪兒做的?」
「匠作監。」
帶著兒孫們走了,跑去匠作監:「我要買船。」
「等著去,都想買,好木頭都砍光了。十年之後才有多餘的木料給你坐船。我們這裡專供鬼差。」
劉邦眯著眼睛:「不對吧,我看劉盈就有一條船。」
「嚯,老頭你眼神挺好啊。他不僅花錢了,老師還是咱們墨子,情郎也有官職。」
「嗯?老兄你和他挺熟啊。」
「熟啊,一起幹了這麼多年活,能不熟麼?」
劉邦心說我是實在沒想到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你知道他情郎的父親做什麼差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