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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對劉炟有了些好臉色:「你的外戚很好,諸外戚之中,難得有像衛青那樣的人才。」
劉炟眉目舒展滿心愉快:「是啊是啊,竇氏的兄弟都很好。」他不是選擇性的忽略,他是真忘了竇憲曾經強奪公主的莊園。
劉秀也夸自己的孫子:「做得很好,選賢任能正該如此。」
劉徹也不遠百米親自過來誇他:「他倒是不錯。」
若不是衛青沒去投胎,我還以為是衛青呢?別是霍去病吧?
永元三年,竇憲攻打金微山,大破北匈奴主力,俘虜北匈奴太后。
劉炟的地位簡直如日中天,被父親和祖父數次誇獎,到了鎮長面前也覺得揚眉吐氣。甚至在伐木時都開始偷懶,還非常不儒家不規矩的去看趙飛燕跳舞。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堅稱女樂是不好的東西——以此顯示自己的道德水準比父親更高一些。
漢武帝開始認真思考這是不是霍去病,霍去病的確喜歡打匈奴。
他問:「你們這辟雍還能蓋好麼?」
劉秀指著左邊高如山的木料:「這是辟雍的木料。」
又指著右邊更高的木料:「這是支架的木料。」
不錯,修造大殿時內外都要有綑紮結實的腳手架,這樣才能把房子修的很高啊。
漢武帝點點頭:你們這群死心眼啊,隔壁扶蘇在屋裡一座,拿了書就天天給人講課。孔子當年要是講學非得在辟雍里,他這一輩子都甭想成為聖賢了。
回去和劉啟說:「聖人能在樹下講課,閒人就非得蓋個辟雍。」
劉啟躺在孫子劉據進獻的吊床中晃悠,直翻白眼:「管他們作甚。」
永元四年,一封不太正式、未經祭祀的、非法焚化的祭文飄了過來。
其中歷數了竇氏兄弟權傾朝野、橫行無忌的罪狀。從永遠元年,竇憲派人刺殺當年被劉莊派去監視自己父祖,向皇帝稟報竇穆、竇勛口出怨言的韓紆,割下人頭拿去祭奠。一直說到他因為嫉妒謀害太后的寵臣劉暢,被太后軟禁在宮中,最後為求免罪才去攻打北匈奴。得勝之後把攬朝政,三公出其門,九卿為爪牙,心腹占據要職,刺史太守多出其門下。違逆他的大臣被逼自殺。
竇家兄弟四人權傾朝野,又讓叔父竇霸為城門校尉,竇褒為將作大匠,竇嘉為少尉,還有十幾個親戚分別位於朝中各重要職務。
祭文中特意寫道『名為漢室天下,實則過於霍光』。又寫『上下音訊隔絕,帝無可讀之漢書,無可用之謀臣。恐有霍、王之憂。與中常侍謀定…』
最終軟禁了竇太后,把這些人該殺的殺,改送回去逼自殺的就逼自殺。
劉炟看祭文之前美滋滋,祭文除非國破家亡,否則是報喜不報憂,再者說了兒子才十四歲,能有什麼憂呢?
飛快的看完,剛想溜走,被劉莊抄起棒子敲趴下。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就是你說的顧命賢臣?」
劉炟慘叫:「啊啊啊我不知道!」
扶蘇、劉盈、劉恆、劉徹四個人正在把酒言歡,四個人的學習範疇相似,從諸子百家聊到偷稅漏稅,從征討匈奴聊到男寵問題。
一個直男坦然自若的對三個雙性戀說:「我認為要性格和相貌。」
劉盈捧著臉發呆,心說幸好我當上皇帝,到了帝鎮,遇到了你。人間哪有這樣好的人呢。
劉恆點點頭,嘆息道:「鄧通可謂上佳。」人很實在,長得又分外俊朗,乍然受寵也沒有驕橫跋扈。
劉徹也嘆息:「韓嫣可惜了。」我沒孩子的問題怎麼能歸結於韓嫣呢,唉,可嘆,他雖然有些傲慢,但知情識趣,朕喜歡騎射,他也喜歡騎射,朕研究匈奴問題,他也研究匈奴問題,何其聰明的一個人。
正在各自傷感自己的男朋友,忽然聽見慘叫,叫的實在是太慘,有人嗆住有人灑了酒,趕忙放下杯箸,快步走過去看熱鬧。
劉箕子抬起頭聽了聽:「打起來了。」
王嬿摟著他的脖子:「打不進來,咱們好不容易修煉有成,這才三天不到,你就想起床?」
「不去。」劉箕子繼續埋頭做快樂的事。鬼做這件事同樣是只消耗陰氣,只要陰氣補充的及時,就只有快感沒有疲憊,可以無休止的娛樂。
扶蘇和他們一起喝了一大壇酒,剛開了第二壇,微微有些醉意,臉上略帶紅暈,眼神略有些迷離,衣領微微扯開,袖口也卷了起來,扶著門框問:「出了什麼事?打他幹什麼?嚇人一跳。」
劉炟伸手:「鎮長救我……」
扶蘇上前攔住拿著棒子的父子二人:「有什麼話說清楚了再打,你們平日裡一家和睦,突然動起手來這是為什麼?」
劉秀機敏的踩住了祭文。
劉盈也問:「是啊。我們喝酒之前你們還父慈子孝吶。」
劉徹敏銳的看到了扔在地上的竹簡,上前道:「讓開!」
光武帝:「與你無關。」
劉徹一腳就踹過去了:「你敢對朕不敬。」
兩人瞬間打作一團,劉恆飛快的撿起竹簡,展開了一看:「行了甭管了,事出有因。」
劉盈蹲下把一個出入竹符塞進劉炟手裡:「小受大走。」
劉炟感激不盡,連忙趁著一團混亂跑掉了。
在外面遊蕩了十天,沒地方住,也沒帶錢,猜測父親的怒氣仍在,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