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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有點淒涼。」滿園的風光看似不錯,但這裡畢竟是地獄,有怨氣盤恆其中,有時候隱約能聽見鬼哭。除了蜃樓地獄之外,經手的事情雖然多,那是事業,而非家庭。
嬴政訝然:「他們夫妻分別在即,你我又沒有分別,連生離死別都沒有,為什麼淒涼?」
呂雉仔細想了想,這話說的也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保持了每隔五六天見面一次的默契。不論是談論政治,還是談論政治人物,都越來越契合。沉思再三:「我也不知道。」
嬴政皺眉道:「該怪誰就怪誰去,我從不苛待身邊的人。迄今為止,沒殺過開國功臣的皇帝只有我。」
呂雉尷尬的轉移話題:「是啊。我最近在學太極拳。我總覺得和趙匡胤的長拳有些相似,偏偏別人都說不像。扶蘇說有一點貫通,他是不是在哄我?」
「你打一遍,我看看。」
……
馬皇后病逝,到了帝鎮。
皇后們都攜帶信箋、禮物、身負重託的跑回來,皇帝們都有一點好奇大腳的外號由何而來,如果是正常的腳,那就不改這麼叫,這麼一個賢明慈愛的皇后,怎麼能被人謠傳這樣略帶惡意的外號呢?他們又不能盯著看,唐朝和宋朝前期女人還可以露出鞋,也不知道怎麼著,漸漸開始流行行不露足。
信箋是給朱元璋的,讓她先收著,禮物和物資則是給她的,有帳篷,也有門窗。
皇后們分別介紹了自己是誰,又介紹了這裡的環境和規則,也就是為什麼要送一頂華麗大帳篷的原因:「你會蓋房子嗎?」
馬秀英想了想:「雖然沒做過,但應該不難。耕種織布我倒是熟練。」
武曌笑道:「蓋房子這事兒我可以幫你,我會。」
皇后們都不說什麼,她是真會,則天皇后的風格就是挽起袖子就上,精力充沛時凡事親力親為。
馬秀英溫和的笑了笑,心裡不是很信,臉上依然略帶悲戚之色:「則天皇后真是博學多才。」
裙子有點低。齊胸襦裙是否低胸可以自由調節,對面就有點低。她見過不少唐朝時的壁畫,沒想到真人穿上的效果是這樣的,雪白炫目。
以後我也可以做一條,在臥室里穿穿看。現在的樣貌恢復到生下朱標那年,真是年輕貌美。
呂雉背地裡酸的像吃了青桔,人前依然悠然道:「豈有此理,皇后們給你蓋房子倒合適,你是個慈儉樸,以後朱元璋住進來,算什麼話呢。等你丈夫來了再蓋房子,如今先去我哪兒住著。也算感受一番古代風貌。」
馬秀英:「足感盛情,從秦漢到唐宋的房子差距如此之大,叫人好奇。宋朝怎麼不在這裡?」
「缺了燕雲十六州,豈能稱之為全國。」
馬皇后這才真正有些笑意,這是在誇她的丈夫,四百年未竟的事業,一年完成了。
長孫無病問:「你為何面帶愁容?擔心自己身後事?」擔心另立皇后,擔心太子的位置不穩固?亦或是兄弟鬩牆?
馬秀英對父子二人的感情很放心,對兒女之間的感情也很放心,唯獨有一點,不放心朱元璋。他愛生氣,氣大傷身。又有些急躁,急切的想要掃平一切阻礙長治久安的問題,掃平結黨營私的朝臣,掃除貪污腐敗的官吏,心裡難過,手段激進。這怎麼能好呢?她和他成親三十年,從未見過他哭的那麼慘痛,想一想都要為之落淚:「放不下他,又不想見他。」
一句話說的少部分皇后心有戚戚。現在還願意回來的皇后,都和自己的丈夫感情不錯。
但活得太長,當了皇太后太皇太后的人就沒這種感覺。
唐朝的太皇太后郭鈺:「別說這些了,來四處走走,看看風景和物產。」
帝鎮裡的樹木雖然生長緩慢,但也長成了參天大樹。樹上有少量的、夠十幾個人吃的果子。樹足夠大,花枝互相碰撞抖落就能授粉。幾十種人間常見的果子應有盡有。清澈的水渠中丟著許多菱角順水飄搖,良田沃土規劃的很好。
「沒有得罪過劉徹的人都可以去找他借書。」
馬皇后心說漢武帝啊……「談何得罪呢?」
「弄壞他的書就完了,得端端正正的手抄一本做賠禮。」
馬秀英看著就覺得很親切,和生前的皇宮中一樣:「皇帝在宮裡開了兩畝地,種麥子和蔬菜。將來我也種點,宴請諸位長者。」
「叫姐姐就行。」
「你快過來。」眼看著祭品要到,皇后們把她拉到桌子前面坐下,這些飄來的祭品就端端正正的按照祭祀時的擺設,落滿一桌。
「這也是多年來的經驗。冥冥之中這些東西會按照方位落下。」
終於在進門時看到了她的腳。也不算大,標準且普通的端莊相貌,普普通通的腳,也就是說,就是那些酸腐文人實在無可指摘,就造謠,反正別人不知道皇后的腳到底大不大,就這麼宣傳。
難怪朱元璋有註解道德經的文墨,偏要寫一首打油詩《罵文人》:嘰嘰喳喳幾隻鴉,滿嘴噴糞叫呱呱。今日暫別尋開心,明早個個爛嘴丫。
馬秀英不介意暫時借住在別人家裡,自己也支起了帳篷,隨手把五畝地種了三畝,房前屋後輕輕鬆鬆的弄的乾淨整齊。她本來就喜歡爽口的素食,原本生活也很簡樸,現在還有些悠閒。
看看岳飛辛棄疾怎麼夸自己丈夫~蠻不錯。有種迷亂的感覺,就好像史記上寫了諸葛亮,資治通鑑上寫了文天祥一樣,知道是真的,總覺得是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