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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外甥又說:「該我氣他們了。」
楊勇叉腰:「我現在做了一個小小書吏,儉樸的不得了,看我的補丁。」為了氣人特意讓雲氏給新衣服上打了個補丁。
獨孤伽羅和楊堅一度節儉到在襪子上打補丁的程度,大怒:「你這騙子,這分明是新衣服!」
楊勇仰天大笑:「楊廣當年也是這麼騙你們,你們怎麼就信了?」
獨孤姐妹:「她傻麼!」
楊堅也想往外扔石頭了。看這屏障內外有這麼多石頭塊,還有散落的羽箭,很顯然之前沒少在這兒交手。
冷冷的說:「亡與窮兵黷武好大喜功,總好過被外戚篡權!」
楊勇有點笑不出來了。心愛的美人的混蛋老爹是他生前最喜歡死後最恨的人。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若是順風順水的當了皇帝,雲賊這承恩公不知道要做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楊廣趁著父母去和明敬皇后獨孤氏和李淵的母親獨孤氏見面,十分憔悴的走出來,聽漢朝和三國的皇帝聊了一會,突然問:「秦始皇也在這兒?」
劉邦最喜歡搭理他,笑的很像個和藹可親的隔壁老大爺——雖然楊廣生前沒見過隔壁有什麼和藹可親的老大爺:「是啊。」
「秦始皇當年留下遺詔沒有??」問問別人家的倒霉事,緩解一下心情。每一個讀過書的人思考過這件事,扶蘇沒當過太子這是鐵定的,那到底有沒有遺詔?是被人篡改了還是死的太乾脆?
他現在滿臉的憔悴,頭髮也有點亂,還有被揪過頭髮的痕跡,看起來很久沒有梳洗過。想來也是,一開始是躲在帳篷中躲避眾人的嘲笑,後來是被父母扣在帳篷里,不許他出去丟人現眼。
一下子從皇帝的待遇變得只能在方寸之間挪動,每日被責問人生中最大的錯誤與恥辱,誰能不憔悴?他都快瘋了。
皇帝們一怔,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等你見到他了,你自己問!」
「正是正是,你別不好意思,等見了嬴政你自己問。」
「阿政的脾氣最好,說他暴虐倒是傳言。就和你弒父蒸母的傳言一樣,都是陳勝吳廣他們編的。」
「他不僅脾氣好,還挺害羞的,只要你追問什麼都會告訴你。」
不厚道的皇帝們開始用力騙他,厚道的皇帝緘默不語。
楊廣死了這些年,還不是很熟悉他們,想想史書上怎麼說漢朝這些皇帝?仁愛、樸素、坦誠,看起來也是很熱情的樣子。
既然眾口一詞,那要麼是他們集體騙我,要麼是真的。「哦。」
劉邦招招手:「小孩,過來坐這兒來,吃點水果嗎?看你爹娘管你管的那樣嚴,何必呢,誰還沒亡過國啊。你知道老子有多厲害嗎?」好麼,剛來時惱羞成怒又驕橫的一個皇帝,現在像個垂頭喪氣的小毛驢。
我是先警告他別這麼說話,還是問問他有多厲害呢?楊廣不願意被人牽著鼻子走,不過最近被父母考試、罵的太狠,格外的心累:「嗯?」
劉邦給他塞了幾個桃子:「老子滅國四次。」
楊廣訝然:「怎麼會?」
「西漢,東漢,蜀漢,劉漢。不知道以後還有幾次。」
劉秀已經是滿面通紅,勉強補充了一句找找顏面:「天下誰不敬仰漢朝?」
就連孫權和曹丕都贊同這句話。
靜靜的看著漢高祖忽悠年輕人。雖然大家都是皇帝,但各有千秋,有些人很親切,有些人令人不安,有些人善於忽悠人,而有些人善於被忽悠。
劉邦往後一倒,靠在樹上翹著二郎腿:「李淵這個人怎麼樣啊?」
楊廣幾乎天天被父母考大臣們和著名叛軍首領的簡歷,記的倒是清清楚楚,就是不願意說給他聽:「長得像個老太婆。聽說他有三個乳頭。」問這麼多幹什麼。
劉邦心說,什麼都不知道,活該你亡國啊。
男子多乳為貴相,傳言周文王身有四乳,但在地府中,每一個見到周文王的人都沒敢問他是不是真的。
又聊到他提拔的大將王世充,楊廣的臉色越黑,他現在已經難逃在帝鎮中君臣相見的悲慘命運了,只想知道,究竟是那一位舊臣能來相見?李唐真是白撿的便宜,宇文化及殺了我,他們連弒君的罪名都不用背。「宇文化及下地獄了嗎?」
「下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天地絕不容弒君之人。」
劉莊挺想打他的,故意挑釁:「你想多了,弒君也只是殺人,只是他治國時頗多暴政,才下地獄。」
楊廣意欲發作,又忍了回去:「那竇建德是誰家子弟?我生前不聞其名。」看過祭文,自稱隋臣,給我上的尊號不錯,尊奉我的皇后。姓竇的官員有幾家,看名字不是這幾家的人。
劉備悵然:「他是一個農民。」
楊廣輕蔑的哼了一聲,還真以為是隋臣呢,原來是扯虎皮做大氅。「一個農戶,也敢爭奪天下?」
劉莊怒道:「農桑立國之本。」
劉備在衣服上蹭了蹭桃汁:「民為重君為輕你不知道麼?」
楊廣勃然大怒,我父母教訓我,理所應當,你們這些人也配教訓我?一言不發的起身回去拿劍。
然後就打了起來。
楊廣輸了兩次。
劉邦假惺惺的來勸架:「算啦,你們倆身強力壯,精通劍法,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