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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現在是閻君,更見不到混跡基層中的宋朝皇帝們,這正是讓其他人負責的原因。他可以和阿耶躺在一起,其他人都得規規矩矩的坐著,接過布捲來展開,二人一起看。
李忱看起來總有些不安:「宋帝雖然不入仕途,但趙匡胤教了他們這麼多年兵法戰術,他們用齋號、道號,在民間頗有些聲望。」唐宣宗一向格外在乎形象這些事:「則天皇后的翰林院,大刀闊斧的改動,印製發售的書籍,引起了一些非議。」
翰林院現在約等於圈養了一群作家的官方出版社。
武曌輕蔑的笑了笑:「我知道,誰都知道,正愁他們不敢來呢。」暗地裡非議時,叫人無計可施,冒頭出來正面對峙,經過一番辯論,准能叫他們片瓦無存。
皇帝們對此笑而不語。
李治:「旦兒剛剛想說什麼?還沒說完呢。」
李旦:「是,阿耶。我覺得宋朝這些皇帝奇怪,對著遼金願意稱子侄、稱臣,到現在卻是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清高樣子,說不願意對人俯首稱臣。這豈不矛盾。」
「這個嘛。」李治笑道:「他原先不稱侄臣,會亡國亡家,現在清高些又不會死,還能受人追捧。」懂了嗎武旦,你小子也改過姓呢。
現在依然有那種風氣,寧願去服勞役也不肯當差的人,真清高!至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皇帝們都很優秀。拿著外人看不到的名家法帖,被當世之中最負盛名的書法家手把手的教,哪能不優秀呢,普通人連名家法帖的摹本的摹本都見不到。
竇惠問:「武媚娘,你現在確實有些囂張。」
武曌嫣然一笑:「是,我不囂張,又怎麼能激怒他們呢?有些人想忍辱負重,混進翰林院中,在文章中摻雜私貨。閻君一味的命我懷柔,徐徐圖之。我得讓他們鬧起來,才好讓人知道,對這幫人懷柔是沒有用的。理學最想做的不是讓士大夫約束自己,而是約束君權。」
皇帝們不由得暗自讚嘆,這就是用酷吏的專業人士啊,一句話直指根基。理學的目的就是約束君權,比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更進一步,雖然至今沒成功,但他們一直在為此努力。開國皇帝都知道抓緊權力,往後幾代,被理學士大夫教出來的皇帝,真的會信了大臣的鬼話,相信官員會自己管好自己,皇帝可以放心。
閻君這裡看似平易近人,你就看那權力抓得有多緊,事事親力親為,沒有誰稱得上被重用、能權傾地府,皇帝做的事越多,下面人越是難以鑽空子。
她不願意多說後續計劃,拈著香囊貌似害羞的避而不談。
李炎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陸炳請我轉交給朱厚熜的信,我給他嗎?」
「他怎麼知道你是皇帝?他知道多少?」
李炎:「他不知道,是我去青石山中請教一件事的時候,他是我前面那個,老修行叫他轉身把信給我。他正無計可施,見我穿了古時候的衣冠,氣概不凡,就請我幫忙。真是無巧不成書。」
「那就給他吧。」
「給朱元璋。」
漢朝的皇帝們都聚在漢武帝家裡,各自拿了個墊子席地而坐,探討中心只有一個,咱們老祖宗回來了?要幹什麼?聞到了一股不安的氣息。
人間的火器已經取代了弓箭,能夠小範圍的壓制騎兵,將來的戰爭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明朝禁止海運,總的來說弊大於利。」
「那些在異域他鄉過來的西洋人,開始傳教。」
「你看了麼?」
朱厚照敲了兩家的門:「趙飛燕和楊貴妃斗過舞嗎?誰贏了,我看不見真是人生大憾。出來蹴鞠嗎?」
明朝那邊正在嚴肅且苦大仇深的探討,一個三十年不敢吭聲的太子,繼位之後能一鳴驚人嗎?正德皇帝想管不了的事情乾脆不去想他,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能看得開,拋開祖輩的遺澤自己努力進取,我怎麼不行?堂弟不教兒子,將來會怎麼樣誰都不清楚,反正要是有錯,挨揍的是朱厚熜,自己至多是陪著承受些余怒,那不重要,演武很有意思,平時想請太宗跟自己打架還不容易呢。
漢唐不約而同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現在都不年輕了,誰願意大晚上點著火把跑去踢球。沒有激情了,喝喝酒看看月亮就好,天黑了容易找不到球。明天錘丸。
剛離開這裡,就看到朱見深踽踽獨行,悄悄跟了上去。就看到他拿了三個酥皮果仁餡餅給這位孫子,低聲囑咐道:「不要叫別人知道,二祖盛怒之下,恨不得讓你食水不進,和解縉、楊繼盛一樣死了算了。你到底是我的孫子,我怎麼忍心呢。往後悄悄的給你拿些餡餅來,你在竹林中,可以取竹汁來飲。餐風露宿,行苦行。當年王重陽、丘處機等全真教,苦行、少睡、禁慾,聽說個個都已成仙。」半夜砍開竹子,有些竹節中有水,清熱去火。
朱厚熜又累又氣,反倒不覺得飢餓,勉強吃了一個,懷疑他的被派來試探自己的:「祖父,不必多言,我受得住。」
他可不是全真教的信徒,吃苦是不可能吃的,只能吃吃丹藥的樣子。
那些小姑娘吃破血藥吃的血流不止,倒沒把精氣注入丹藥中。
朱見深心裡估計著他可能得下地獄,按照現在總結出來的潛規則,如果有理由的殺人,那還能含糊過去,如果是惡意弄死人——如為了煉丹,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