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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炟連連點頭:「是啊!」呃這個倒是沒想起來。
劉莊神色淡淡的,有些不滿,自從佛教傳入中國之後,是他定下規則,不許和尚乞食。如今在地府之中,地藏菩薩對他的法令視若罔聞,強行增加了規定,不肯出門乞食的人不能跟隨他修行,有些人走了,有些人厚著臉皮每個月托缽出去隨機要吃的。
劉邦晃晃悠悠的拎著半筐栗子,王靜煙抱著一壇酒,二人走了回來。「哎呀~哎呀呀~人到的挺全啊。扶蘇你來幹什麼?今日是帝鎮的團圓之日,你又不是皇帝。」
扶蘇嘆了口氣:「此言差矣,我回到自己卸任的故土看看,有何不可?」
孫權和哥哥勾肩搭背的走了回來:「說得對。前任鎮長被你們逼走,如今淪為將作大匠,實在是令人可嘆。」
孫策手裡拎著一隻羊腿:「嗯?」鎮長僅等同於校尉,管你們這些帶刺栗子球都管不了,將作大匠與都尉平級,最近擴招到將近八萬匠人,你這是嘲諷誰呢?
扶蘇哈哈大笑:「是啊是啊。」
呂雉陰測測的說:「劉季,我看你怎麼胖了呢?」不僅又白又胖容光煥發,得意洋洋,還一副壓根沒幹活的模樣,真是刺眼。
劉邦當然胖了,他表面上是去服役,實際上就是換個鄉村宅著,每天吃新米喝佳釀,一同服役的人替他把活幹了不少,剩下那點拿出掏耳朵的功夫就能做完。多年來仗義疏財不白干,受他恩惠、知恩圖報的人非常多。
對朝廷從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即便被圈在屯田之地,經常有典農裨將或功曹輕點人數不能擅自離開,一樣有人替他幹活,城外的生意有人打理並每個月去匯報。
典農裨將得到命令要盯緊他,只能做到不讓他偷偷溜走,但別人搭把手替他幹活,朋友和僱工來送東西卻無法禁絕。劉邦每天就拎著鋤頭裝模作樣的下地去,中午等著王靜煙送飯,到晚上再扛著鋤頭晃悠悠回家,等到農閒時節連這點裝腔作勢都不必要。
劉邦拍拍肚子:「還行吧,怎麼,嬴政讓你一個人回來,沒讓你乘法駕?他是真瞧不上這地方啊。」
扎心吧?嘻,現在閻君有法駕,巡遊四方,閻君夫人有什麼?名分跟上了麼?地位跟上了麼?和紂王的象牙筷子一樣,他們現在能開始蓋宮殿,就能用后妃充盈後宮,別的閻君或許不會。嬴政在落魄時願意和你結交,等到現在幾近於權傾陰間,其他閻君都被他牽著鼻子走,他還能對你如何?不論是權力還是地位,他願意分給你分毫?
扶蘇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心說這挑撥離間說的好毒,不知道夫人要如何應對。
劉盈趴在他肩膀上——踮起腳尖才能趴著:「誰能瞧得上這破地方。要不是你非要回來,我才不來」自從做機關小人變成生計之後,其中的快樂削減了大半,奇怪,賺得越多,快樂越少。都不如認認真真做一個,擺在閻君殿中,什麼都不為,就為了炫耀手藝來的好。
呂雉仗著他肯定不知道,隨便蒙他:「那每年巡遊的法駕,他都要我代勞。行的太慢了,路上得耽誤我一天時間,我政務繁忙,不為了巡遊哪有時間耗掉。」其
實就代勞過幾次,大部分時間嬴政都會拿上一摞書和策論、辭賦,在平穩明亮的車中慢慢悠悠的看,或是夫妻二人趁此機會閒談一番。
試過用空車巡遊,但那不行,金吾衛們的氣勢會衰弱,懈怠還有點垂頭喪氣。
劉邦引用了當前最流行的達摩的《血脈論》來評價她:「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呂雉漫不經心又分外傲慢的點頭:「這話不假。」時隔多年重新回到帝鎮,不免心生感慨,多塊啊,七百年一眨眼而過,當年在這裡耕種紡織練劍挖坑,原打算甘心平淡,和盟友好好生活,誰料想世事曲折離奇。
很多事遠遠出乎意料。走在庭院中,看了看小樓和台閣,這曾是嬴政和扶蘇、阿盈親手搭建的房屋,還以為要在這裡一直住下去,那時候覺得不錯,平平淡淡卻好像是和睦的一家人。
劉徹正在旁邊指手畫腳,要他們自己準備好帶來的酒肴,一起帶到現任鎮長——他的家裡。又問他們的現狀,工作以及地府的整體情況。「如今是地府五百年未有的變法,你說他們再強勢,能去攻打別的地府麼?」
劉啟慈愛的摸摸兒子的頭,塞給他一個大提盒:「真是愛打仗啊。」
「男人哪有不愛打仗的?」
劉恆:「小兵。」
孫權找到劉盈:「惠帝,想見你一面屬實不易。」
劉盈笑眯眯的點頭:「這幾年我深居簡出,就在父親和丈夫身邊。」
扶蘇暗暗的好笑,不知道阿盈為什麼突然裝這副樣子。
劉邦:「嗯?」
劉盈:「沒叫你。」
「反了你了!」
自然有人勸架,沒吵起來,也沒打起來。
孫權感慨道:「如今雕刻木頭小人的工匠很多,只有惠帝所作是陰間上品,令人不解。」看歷史記錄,你也不是很聰明啊,寫詩和書法都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現在看起來也不是很聰明,多是旖旎之態。
扶蘇說:「阿盈做的機關木偶大多是披甲執戈之人。他說雕刻的神態最活靈活現。」
「別人也不差,一樣栩栩如生。」
扶蘇笑著搖搖頭:「別人的雕刻,只有甲士的神武莊重,嚴肅整齊,卻缺乏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