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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黜了宮、轅、鞭、梟、孥戮、相坐。死刑只有斬絞,餘下是流、徒、仗、笞。」
劉恆沉吟了一會:「似乎寬容了許多,我聽說他脾氣急躁,幾次要殺大臣都是獨孤伽羅勸阻。」
劉徹對此經驗十足:「年輕時都這樣,等到老了脾氣不好,難免有失輕重。」
宴會的最後是嘲笑楊堅和獨孤伽羅『誓無異生之子』,每一個人都一口咬定:「做不到!」「除非別的女人都不能生!」
「天底下哪有這種奇事」
「要想不變節,除非死得早。」
劉箕子:「那是,王莽當年要是早點死,現在都成神鬼了。」
「蕭衍又何嘗不是?好好的吃點丹藥,把自己吃死不好嗎?非要信佛。」
「他到底怎麼能活那麼長?同樣儉樸的皇帝有不少,可沒這樣。」
「或許真是吃素的原因,可那些吃不起肉的平民百姓活的也不長,一個個面有菜色。」
「我覺得應該走中庸之道。」劉欣振振有詞:「單數日齋戒禁慾,雙數日吃肉不禁慾。」聽起來健康很多。
皇帝們:「……」
小兔崽子說的還挺有道理。
他是被人睡的,有什麼禁慾不禁慾,他又不累又不損傷精神。
聚會結束之後,有人留下來一起探討關於《開皇律》和劉義慶新編的那些書是否對風俗有了不好的影響,自從修建了巨大的宮殿,彰顯威嚴之後,就有一幫人開始模仿閻君和閻君夫人的穿著和生活——自古以來,有時候是外界效法宮中服飾,有時候是宮外稀奇古怪的穿著傳入宮中。
閻君的穿著各不相同,有人按照自己生前的喜好,只穿一套半臂和褌(短袖短褲),也有人樂於穿上繁雜的層層疊疊的衣裙,起身坐下全靠能飄起來把自己抖摟開。
劉徹悄無聲息的撤了,乘船去找衛子夫,姐弟倆竟然在一起,對著一群牧民打扮的人發號施令,旁邊還有幾十隻毛茸茸的小牛犢在院子裡啃蘿蔔。「仲卿,跟我來。」
衛子夫:「你去吧。」
衛青疑惑的跟了進去:「姐夫?」他現在也不能叫陛下,以免被人檢舉。
劉徹問:「快二百年了,據兒還沒回來,怎麼回事?」
「有可能是還沒死。」衛青真不著急:「他吃了藥,回來走過三生石前,會回憶起生前的事,不會丟的。」
「胡說八道,世上有什麼人能活二百年?」
還真有好幾種:「山中修煉的精靈,狐狸、老虎和貓、蛇若身前有修行,死後的魂魄不到地府來,可以稽留人間,水裡的鰲,海中的大魚,龍王宮中的蝦蟹兵都是百歲以上才能當上,蜃樓地獄中的蜃都有五百餘歲。」一人高的大蝦,比還高的大螃蟹,在海里那段日子特別嚇人。
衛青想起了一個傳說:「我有一個同僚,也是都尉,本打算去人間投胎散心,過幾十年日子,不料投胎成了狐狸,修煉了五百年被雷劈死,回來才曉得自己是誰,還沒法官復原職。正在背這五百年間新更改的一切。」
劉徹沉吟無語良久,忽然嘭的一下變成了美少女……他心裡只是在想據兒如果不幸變成毛茸茸的小妖精,可以讓我抱出去玩算是盡孝,如果是鱉和蝦蟹就算了,丑且好吃。到時候跟我一樣也能變化,倒是有意思,想著想著就無意識的變化了一次。
衛青大驚,往後跳開了一步。
他低頭看了看手和一下子變得松松垮垮的衣服,熟練的命令:「出去。」挽起長長的袖子,揪著曳地的衣服下擺,走到鏡子前看了看,捫心自問,我可真好看!
衛青拜了拜,沒敢抬頭細看,快速從門縫裡擠了出去:「姐姐,該你了。」
繼續囑咐這些人訓牛,過了半個時辰,忽然想起來平陽公主也在這裡!回去一看,她果然在窗口向內偷窺,一把拽走:「別看這些。」
平陽公主眨眨眼:「我沒看見什麼。」我弟弟是真會玩啊!
……
韓子高托著腮坐在旁邊,看陳文帝陳蒨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打小人等巫術。陳叔寶亡國之後非但不死,還厚顏無恥的在楊堅封的小爵位上快樂的度日,每天喝三斗酒,繼續縱情酒色,楊堅都派人去勸他少喝點。
陳霸先現在可以出去自由自在的行走,但有限制,他必須戴上面具,不可以坦誠自己的名號。和其他養在深宮中的皇帝不同,那些皇帝只有大臣和宮女認得他的臉,陳霸先這樣出身寒微白手起家的皇帝,幾十萬大軍都認得他長什麼樣,他也非常有威信,這可不好。
小帝鎮現在也凋零了,隋朝一統天下,他們這裡不會再來人。
只有拒不服役的人還住在這裡,雖然不方便,進城都路途遙遠,缺乏娛樂,但自由且有尊嚴。
兩隻小羊一隻被煮了,一隻被烤了,倒是這些年剔下來的羊毛做了十幾條羊毛氈。
擀氈並不難。坐在氈墊上繼續牧羊,繼續唱歌跳舞,自己釀酒喝,以前的仇敵現在成了朋友,畢竟能勢均力敵的敵人和自己在同一個檔次。
……
距離要去服役的日子越來越近,高長恭再次踏入醫館。
看到幾位號稱是神醫的人正按著雞的脖子給她灌藥,旁邊坐了幾十個閒人伸著脖子看熱鬧,吧唧吧唧的吃著大藥丸,提鼻子一聞,這味道略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