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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地獄也很有趣兒,簡單粗暴,有誰主觀惡意的讓人凍死,如虐待繼子繼女、婢妾奴隸導致被凍死,或是故意在冬天燒人房子、在雪災導致房屋倒塌之後貪污朝廷發放的救濟,等等。執行起來也很有趣,是個冰凍三尺的雪鄉,滿天的大雪混雜著冰雹和詭異的狂風,犯罪的鬼魂被拔光衣服,扔進無邊無沿的冰天雪地中,感受如活人一樣被凍死的感覺,凍成冰塊被冰雹打碎之後又會恢復如初,繼續凍。」
蔡文姬覺得閻君做得很好,這人有點可怕,他說起地獄時好開心啊。
旁邊已經成了親以致於對美人沒半點憐惜的閻君說:「來到地府這麼久,這些事實施了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服役了嗎?」
「我?」她都被問呆了,她可是閻君御用文人之一,隔三差五就被叫去起草信件或詔書,有時候還負責代寫情書。
她素來守禮,踏進閻君殿中不會抬頭大量他們的長相,她不抬頭,別人也瞧不見她的臉啊。
黃月英有些不高興:「她生前是鼎鼎有名的才女,死後自然有官職。」
「蔡文姬?」
…
虞姬最近特別清閒,暴力分揀用不著她,也用不著她召喚項羽出來毆打不聽話的鬼魂。項羽閒來無事,和所有的校尉們單挑了一圈,又找禁軍教頭聊了聊兵法戰術,又想起幾位故人。
三巿賭場又開了起來,更隱蔽,人數也更多。
和鬼卒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在哪片草原上,又去找了半日。
烏壓壓的一群賭徒,打眼一看,足有一千九百多人,至多不到兩千,少不到一千八。
別問項羽為什麼估的那麼准,專業。「可惜了,劉邦躲在人群中,不好去捉來打。」
虞姬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吧,你都打了他多少次了。」
「哼,這小子打著賭博的名義,聚攏徒眾,招兵買馬,將來必成禍害。」一個在荒野中的不合法賭場,聚集了一千多人,有造反的基礎,劉邦又有謀反的手藝。
虞姬:「那我回去上奏一本?請閻君驅散這裡的流民?」
「不可。」項羽愉快的哼哼兩聲:「無憑無據,我又與他有仇,倒像是誤告。靜等上幾十年,等他再次舉兵,兩罪並罰,他再也別想出來。到時候被壓著去投胎,呵,投胎成鄉野村夫,方解我心頭之恨。」這也是項羽堅決不去投胎的原因,萬一投胎之後失去了神力和謀略,豈不是讓劉邦開心死?就算依然是蓋世豪傑,卻忘了和劉邦的仇,劉邦也會很開心啊。
虞姬想了想,覺得如果告訴呂雉應該能成,但霸王說得對,何必著急呢。
二人又到了帝鎮外,項羽忘了帶叫人用的弓箭,對河邊人吼了一聲:「嘿!那邊的兄弟,替我去叫扶蘇出來。」
曹操正在和孫子談心,現在甄姬還沒有正式答應,曹叡的態度也含糊不清,希望讓母親做出明確的選擇而不是劉啟主動放棄,用一千多年後的話說『不許動我娘的備胎』。曹操跟他說既然魏國滅了,曹丕也和她不睦,到不如和和氣氣的送她出嫁,也算是和漢朝聯姻,你現在這個態度不對。
被一聲吼打斷,抬頭一看,好一位勇士!他對健壯威嚴有氣質的男子有種偏愛——愛才是他的職業病,立刻站起來:「好啊,請問勇士姓名?」
項羽覺得這人倒是不瞎:「我乃項羽。你是哪朝天子?」
「曹孟德。」曹操的激動褪去一半,既然是高傲的楚霸王,看來是不會幫我了:「昔年我住在敵鎮中和呂奉先相交甚厚,呂布他對霸王您稱頌不已,深羨他曾經見過楚霸王的真容,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項羽差異道:「呂奉先竟然贊我?」前段時間回去看過他,那傢伙正對敵鎮裡其他人頤指氣使,看了自己很沒好臉色。
「呂奉先心服口不服,請霸王切莫見怪。曹叡,你去請鎮長過來,我趁此機會和霸王多說幾句話。」曹操拱了拱手:「我生前做了些惡事,出不去這地方,若能出去,早就去尋您了。」
項羽的心都軟了,安慰他道:「你不要心急,再過些年准能出來。」你的朝代都滅了,快要自由了,等到下一個朝代也滅了,就差不多。
「多謝多謝。這位想必是虞美人,果然貞烈美艷,名不虛傳。」
扶蘇拎著酒走過來時,這倆人相見恨晚,聊起過去的戰爭,要不是屏障隔著,要執手相看淚眼。扶蘇:「吃了嗎?」
項羽一怔:「沒呢。」
「我家烙鍋盔呢,你先別走,一會我在鎮外款待你。吃完再試試你我的高低。」
項羽沉吟了一會:「先打,一會再吃。鬼剛吃飽飯就打架也會吐。」這是前段時間抓人時發現的。
孫權剛讓兒子給捏了捏背,伸著懶腰走出來,看到遠處河邊有幾個人湊在一起聊天,其中一個是曹操,多麼熟悉的背影。他飛快的趕過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有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劉備拎著手裡編了一半的買東西用的軟草包包走了過去,也看是誰。
劉徹憤憤的拎著擀麵杖出來抓人:「扶蘇!你好無禮,丟下客人在家烙餅,自己出來跟人閒聊?咦?」
項羽認得他,但不記得具體的輩分:「劉邦的孫子?」
這話本沒什麼錯,只是記錯了一點細節,劉徹暗暗的生氣,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