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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納百川,五畝地容不下。
木匠們都蹲在旁邊,羨慕的等著這一波祭品過去。左鄰右舍都時不時的看一眼,新搬來的鄰居每天三波狂掉祭品,看來生前一定是個好官,有道是人走茶涼,他都死了還有這麼多人惦念啊。新鄰居好俊呀。他們已經和東家說好了,不要工錢,拿幾隻豬羊走。
租下宅地的第二天,孫策有點生氣了,他不想把這些祭品都扔了,給左鄰右舍分送了一些,送的不如進來的多。這房子根本沒法蓋,這地也根本沒有用。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帶了幾個人匆匆趕了過來,在牆外看了一眼就有些震驚,看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上的人:「閣下是傳說中的江東孫郎麼?」
孫策低頭看了看,為首的女人做已婚婦人的裝束,曲裾的花色素雅卻有暗花,頭上只帶了一顆明晃晃的寶珠,身後穿著短褐的一定是她的僕人:「正是。你是誰家夫人,有何貴幹?」
衛子夫可開心了:「我姓衛,聽聞此處有這等奇景,特來一觀。」
孫策哈哈大笑:「我被圍困在此,只好由著夫人觀看。」在被女人圍觀這方面,他和周瑜的經驗很多。
衛子夫袖著手也笑:「孫郎對這些祭品有何打算?」
孫策無奈的搖搖頭,還是挺高興的:「人間的思念之情,食之不盡,棄之不舍。」
衛子夫跟他談了談生意的問題:「看到就算領了情啦,別人送的珍玩不能都擺出來玩,別人送的衣服也沒時間都穿一遍,還不是收起來麼?他送你,你知道他送了,這就夠了。」
「衛夫人說的有理。這些東西都送給夫人。」
「無功不受祿,何況是這些東西。我常買別人多餘的祭品,按照市價可好。」
「不好。衛夫人生前也經商麼?」看起來不像商人妻子,倒像是個……嗯不好說。
「生前替人家管帳罷了。」
二人推讓了一番,衛子夫打算做長久生意,孫策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裡,他堅持不收錢——主要是覺得賣祭品怪怪的——衛子夫就去給他的地充錢,多給租了三百年。
運走幾十車之後,露出了地面。
孫策鬆了口氣,從高台上翻下來,腳踏實地左右看了:「快快快,快趁機蓋房子。」
木匠們躲在旁邊吃的直打嗝,聽他一聲招呼,趕緊趁著下一波祭品到來之前鋸木頭搭房子。
又來了一位少婦,十六七歲的模樣,穿著華貴腰間佩劍,氣度不凡,站在院外往裡看:「江東猛虎住在此處麼?」
孫策點了點頭:「是我。夫人如何稱呼?」
「呂雉。」
「呂夫…哎?呂后?」在呂雉之後,沒有人給自己女兒起這個名字。在結合這氣度威儀來看,哦吼?呂雉這麼年輕貌美嗎?他心裡那點看到美人的愉快一掃而空。
呂雉笑了起來:「你不知道麼,帝王將相都在此間居住。」
「宣帝也在陰間嗎?」
「在呢。和許後比翼齊飛。」
孫策這才想起來抱拳:「失禮了,呂后見諒。」
「不必如此稱呼,你不怕我,尋常人不敢聽我的名字,我痴長你幾百歲,你叫姐姐吧。能否借一步說話?」
孫策跟著她往外走,心裡頭各種猜測橫飛,又想立刻就去見一見漢宣帝、光武帝。走出住宅區,到了供人閒聊的樹下坐著:「請姐姐賜教。」
這個姐姐就和男人見面互稱為『兄』一個意思。
呂雉說:「我聽說于吉和你當街鬥法」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震驚的孫策打斷了:「啊?我哪有鬥法的本領。」
呂雉也笑:「于吉的卦象很準,人人稱讚,我去算過卦(算一下能不能生孩子,生下來好不好),他想在陰間蓋一座道觀。」
孫策心領神會:「我資助他,抹去生前的怨恨?」沒想到花錢買命這種事還能用在死者本人身上。
「那倒不必,我聽人說,他怕道觀建成之後,會被你砸了。道士跑得了,道觀卻跑不了。」
孫策:「哈哈哈~」
…
衛子夫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小酒館,她沒弄到烈酒的釀製方法,只能派人做一些米酒,搭上祭品售賣。這些祭品一多半送到王翦那兒去,一少半卸在後院裡。
孫策蓋好了房子,約新認識的另外幾個朋友喝酒,正好在酒館裡遇到了盤點帳目的女人:「衛夫人?」
衛子夫笑了起來:「不錯,正是你的祭品。」
路人搭話:「那他只用給酒錢就行了,這可真好。」
…
劉病已真有心出仕,很明顯,閻君們也很樂於讓一位神鬼去當官。但有兩件事制約了他,第一,在和妻子度過優哉游哉、到處旅遊、吃喝玩樂的日子之後,他對於工作有點提不起精神,二百四十多年的長假之後,渾身骨頭都懶了,依然讀書練劍,可現在沒有賴床一說,根本就沒有固定好的該起床的時間,又不餓,又不用上朝,還有嬌妻在側,想用什麼姿勢,就用什麼。。。
第二,他總覺得現在那些崗位既不能改變人間的情況,又不能發揮自己的理想和能力,不能施展抱負。去做的都是重複、疲勞而無意義的事。君不見,嬴政現在都忙的沒時間搞事了。
在陰間亂逛了一圈之後,回去找武帝商量:「您打算出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