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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不介意,他經常被揍,誰都能揍他,到現在不被人突然踹一腳,就是好日子。
趙桓更是無話可說,他的謊言被來串門的鄰居戳穿,祖宗們終於知道他不是體面的殉國,而是在參與馬球時被踩死。就把他欠的那頓打給補上,本著缺一賠三的商業精神,還額外給補了好幾頓。
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蔥。——這原本只是平民百姓對皇帝幸福生活的暢想,現在還真差不多,只不過皇帝不覺得有多幸福,他們寧願吃羹湯和粥、饃,配上一些精緻清爽的小菜,油炸的豌豆和蠶豆。
皇后們反倒把這件事當做有趣的消遣,慢慢鑽研,隔三差五就拿出來攻克一下。能臨朝稱制,又能精通女紅,怎麼能被炸物難住,就算不愛吃的人也開始專研。
趙佶和趙桓拿著下鍋多大,出鍋還是多大的油炸檜,無話可說。秦檜是在宋徽宗年間進士及第,在宋欽宗期間也有發言權,雖然當時沒被人採納,如果當時採納了秦檜的意見,或許情況會不一樣。別人在陰間不知道,但這倆人想起秦檜當年也曾慷慨激昂痛陳利弊,也曾辭官抗議,現在卻身陷地獄。只覺得世事弄人,值得寫詩。
這父子倆過去互相提防,互相坑害,到了金國之後重歸於好,到地府之後又推卸責任,等到一起被打的骨斷筋折,又一次重歸於好,現在一起寫詩,感慨人生之淒涼,命途之多舛,失敗一次之後萬難回頭,土地沒有收服之前誰也別想過好日子。
彈琴時唱的是: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距離臨安城不遠處爆發的采石之戰,宋國贏了,一百多年前還有一場采石之戰,那時候是宋朝攻打南唐,南唐沒守住。現在攻守易型,宋朝守住了。
南唐皇帝在外對此憤憤不平,他本來等著采石磯的舊事重演,以便回去嘲笑趙匡胤,現在只能等了。虞允文這一書生,再加上老將劉錡,竟能守住!
不虧是嚇得完顏亮把『劉錡』設成敏*感*詞,禁止提及的猛將,真猛。
御駕親征的完顏亮被人背刺拿下,完顏雍繼位。
知道內情的人們,都對完顏雍的好妻子感慨萬千。
韓世忠和岳飛等武將,聞聽喜訊,把酒言歡。
皇帝們聚會時可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他們事不關己,十分冷靜的表示:「給錢給的太多了,一年的軍費都沒這麼多。」
「正是。冗濫的官員太多,這不是需要武曌嗎?」
武曌無語道:「難道不是需要漢武帝這樣的雄主麼?」
你也沒少把人滅族。
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拿出來一套成熟的策略,整治好現在的人間。倒不是說古代的皇帝有多聰慧,只不過歷史上那些笨蛋皇帝不在本次聚會之列。
劉徹慵懶的敲了敲桌子:「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恩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漢朝有任子制,也是父親的職務可以傳給兒子,四世三公就是一種代代相傳的特徵,但大部分都還行。只要生出來的不是傻子,有父親灌輸非常成熟的工作經驗,按部就班的繼續做,基本上不會出什麼事。
李治:「我唐的恩蔭數量有限,不著常例。官員子弟從小受用最好的教師,還有別人看都看不到的書,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還不能憑藉自己的實力身居高位?」這就好比有一個人,從小被立為太子,人也不傻,全天下所有德才兼優的教師環繞著他,教他,多年之後成了一個笨蛋,這豈不是滑稽!
武曌:「那不就成了徐敬業?」
其他的唐朝皇帝對於則天皇后這種鄙夷造反之人實力不濟的行為,無話可說。徐敬業確實廢物,雖然憑他的實力很難奪取天下,但也不至於差成這樣。
劉啟嘎嘣嘣的吃又酥又脆的炸饊子,蘸著酸梅醬:「到現在都平復重文輕武的風俗,新的,那小孩聽說德行還行,難道他們還相信在德不在險?」
李純到不覺得可笑,他想起自己當年的心境,嘆了口氣:「已經淪落江南,無險可守。」
「那就只剩下,以~德~服~人~」
「武宗的語氣聽起來用意頗深。」
「這宋朝的高僧高道可真多啊。」唐武宗原本崇道貶佛,死了之後想開了,覺得這兩家都是浪費錢的東西:「皇帝但凡捨得下狠心,把佛道兩家都滅了,十年歲供都能拿出來。有了這十年的歲供,百姓有十年時間休養生息,也不知道金國肯不肯給他們十年時間。」
劉秀搖搖頭:「陸九淵的心學,你們看了嗎?我看現在儒家不僅分為孟荀兩派,還要多分幾個宗門。陸九淵雖然活潑清新,但初心……不太可靠。」
皇帝們紛紛點頭,一起裝可愛:「那是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是初心。」
「我的初心不過是做個孝子賢王。」
「我也只想和弟弟泛舟湖上,烹魚飲酒。」
「當上皇帝,這都是世事弄人。」
「千鈞之重,不敢擔。」
劉徹:「呸。」
眾人不約而同一陣大笑,心裡都心知肚明。
劉秀問:「武帝,如今宋朝的皇帝還熱鬧麼?」
劉徹惋惜的搖搖頭:「熱鬧不起來,性格都柔弱,也沒有脾氣急躁的。原先趙匡胤還挺活躍,近年來修身養性。迄今為止九個皇帝,除了那哥倆之外,連一個中興之主都沒有,即便瞧不起別人,又有什麼臉說。我們漢朝熱鬧紛紜,還不是因為明君輩出。從文景之治,到我的人封狼居胥,往後昭宣中興,光武中興,明章之治,各個都是開國的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