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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自傳下:《從丞相到海南海口戶籍管理員——跟你說了別嗑丹》)
李世民接過皇后和兒子遞上的小手帕,擦擦眼睛:「張議潮赤膽忠心,可惜大唐無以封賞。」不用考慮他的生存環境,沙洲的再怎麼壓制唐朝子民,張議潮也是豪門首富中最有名望的一個。
「他大可以選擇徹底成為吐蕃人,用錢財開路,為吐蕃施展自己的才華。但他沒有,這是個堅貞不屈的唐人。李忱能做什麼?」他能趁機做什麼?派兵嗎?沒有足夠的士兵,也不知道西域的消息,一切都只能靠安西地區的唐人,沒有後援,沒有補給,大唐皇帝對自己的子民和領地無能為力,想到這裡一種大漠深夜的悲涼孤獨油然而生。
皇帝們熱烈探討起以大唐當前的整體實力:人口+賦稅+國庫+兵力+將領+……能給予張議潮什麼援助?
沒有。
唐朝的國力皇帝們都清楚,自保還可以,壓制藩鎮也能做到,但在現在權力混亂的分散在無數人手中,藩鎮節度使必須討到皇帝的敕封,才有足夠的威望壓制手下領兵的猛士。但他們又不甘只做一個節度使,平時偷稅漏稅,還屢屢作亂。
藩鎮地區用的依然是唐朝的法律,尊奉的依然是唐朝皇帝,節度使的手下同樣時常以下克上,大唐邊陲非常混亂。
皇帝們嘆息了一陣子,李純帶著郭貴妃過來:「孩子們!過來看看!!」
郭鈺怒叱中宮,不願預政,又經歷七朝,人們都認得她。
眾人依禮互相拜見,先是郭鈺去拜見列祖列宗,然後是她的兒孫來見她。
李湛一頭扎進她懷裡,嗷嗷大哭:「祖宗們都欺負我嗷嗷嗷嗷!」
皇帝們雖然在武曌的影響下,背地裡也說,如果她能去執政,把敬宗李湛控制住,替文宗李昂發動政變,最後還政給武宗李炎,那就完美了。但當面誰都不會說這話,丟不起這臉。
皇帝的昏聵能指望他祖母管教嗎?
皇帝發動政變幹掉宦官,能說他祖母沒幫忙嗎?
更何況郭太皇太后的地位穩若磐石,又不好弄權,根本沒有培植勢力。
郭鈺一個人,坐擁一個丈夫,一個兒子,三個孫子這樣強大的戰鬥力,真叫李亨感到羨慕。
現在的大唐皇帝們沒有爆發衝突,完全是太宗的威望太高,梟雄無敵又能以德服人(打不過,只能按照禮數來),對面的隋朝父子力量不夠強,比不得早年間的秦漢能形成割據的局勢。現在還挺好,但還有隱患,一旦爆發什麼衝突,各自為敵時,郭鈺這仨孫子一個比一個能戰能勝。
「你是壽終正寢還是病故?」
郭鈺怔了一怔:「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好孫兒們對我真心孝敬,等到李忱繼位之後,對我只有禮法而已。」兒孫在台上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各地的貢品珍饈都給她送去,待著沒事帶老祖母出去玩。等到李忱繼位後,他做的倒是合乎禮法,但她心裡難受,也的確是冷淡有隔閡。
她雖然覺得自己突然去世,有些蹊蹺,但在皇帝懷裡哭了一會:「我那時候活著也沒有意思,眼睜睜的看著鄭氏做了太后,耀武揚威,我……我恨不得早早的來見你們。我的命好苦。」
皇帝們當然不會跟她說,你看看邊境那些人,一個個比你慘得多。
郭子儀和妻子王氏翹首以待等著孫女。他雖然破例有幾個妾被封為夫人,那是皇帝的恩惠太勝,封他太尉他不要,封他尚書令也不當,就從他身邊努力劃拉個人晉封一下表示表示。
其實和夫人的感情甚深,他那八兒八女中,霍國夫人王氏生育了其中六個兒子和八個女兒,倆人還白頭偕老,霍國夫人壽享七十三歲,可見不僅恩愛,身體還很好。
長孫皇后對此表示非常羨慕。
根本不需要羨慕這件事的武皇后卻沒有出來。
李隆基很擔心她某日會在自己身後飄過,那就更可怕了。作為同樣失去過權力的皇帝,被政變拿下的皇帝,他還沒能放下對人間的執著。或許武后的心態很好,又一次及時調整到最適合生存的狀態中。
正如她在太宗後宮中籍籍無名,在感業寺中低調誦經,先抑後揚進入皇帝後宮……成為太后,放權,奪權,稱帝,被奪權,深宮病故之前理清思路。
如果說人生經歷有助於修行,那這倒是順理成章。
……
白居易又收到請帖,去和喜歡的古人一起喝酒,陶淵明和李白醉眼惺忪,勾肩搭背:「詩人多薄命,就中淪落不過君。」
這是白居易悼念李白的詩,他覺得自己和李白一樣,深深的懷才不遇。
「誰教冥路~作~作詩仙。」
這是李忱寫的《吊白居易》,不是說白居易很吊哦,而是憑弔白居易。李忱繼位之後就想任用白居易,很可惜,白居易沒能趕上這一天,半年前他剛剛去世。
文人們總在醉生夢死,人間無數的痛苦,明著說容易被逮起來,暗地裡借古諷今又覺得不夠坦蕩自然,不說話卻添煩悶,唯有喝酒寫詩而已。
到地府之後就無所謂了,喝酒可以暢快且不說,更可以對人間時直言,不論是褒貶評論,都可以暢所欲言——然後被反對派暢所欲言的罵,偶爾還會堵在路上,用地府的解決方式來解決爭論——動武。
最終捧唐派和貶唐派文人雙雙被抓去服役,新的一輪爭論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