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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人間雖然昏暗混亂,但地府的嚴禁能維持三界之中的一股清氣。」
李世民對此不太相信:「這一股清氣作用在人間有什麼表象?」我看人間還是一樣的荒唐混亂,昏君諂臣依然層出不窮,貪官污吏姦夫淫婦在送進地獄之前還嬉皮笑臉不思悔改。
有貓閻君:「宋朝那會,日本寫的《源氏物語》你看了麼?」
「前些年大略看了看。誨淫誨盜。」詩寫的倒是有些異域風情。
「日本雖然迄今為止沒有改朝換代,幕府大名以及各地城主之爭,卻比改朝換代更殘忍。」
這話聽的嬴政發出冷笑,李世民連連搖頭,都稱:「那不過是小打小鬧,算什麼殘忍。」
幾百人幾千人的一場戰爭,就寫的挺激烈的。那個國家從漢、唐到宋都派遣使者度海拜訪上國,倒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學會去的東西也未見好好使用,國家法統有些混亂。武士不能當農民這一點簡直荒謬,且天然製造出混亂,要知道董卓當年都曾經隱居耕種。
「他們那個國家的地府,北邊那幾個地府、安南地府就不像我們中國地府,他們只審判異端異黨異教徒,重判幾個小老百姓佯裝公正無私。大部分惡人在陰間依然可以持勇行兇。你去那些地方旅遊過,人間和陰間都去過。你覺得那裡的風氣如何?是不是令人很不舒服?他們那裡,人間百姓苦不堪言,地府中良善也常常淪為奴隸。整個國家瀰漫著嚴酷冷漠的氣息。」
李世民微微頷首,但還有一件事不明白:「直接判趙佶三萬年地府刑期,與將他罪孽的一一清算,精確到每一年都有分屬的地獄,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如果說罰和不罰是天差地別,這是自然。那麼具體是罰三、四萬年,還是四萬五千六百七十八年,有什麼區別嗎?
趙佶罪最重,趙桓次之,趙構解釋說金國用他父親的屍首威脅他殺岳飛,而岳飛本人主動表示原諒,他也算是保住了半壁江山。
白髮閻君幽幽的開口:「不知道,我沒有試過,也不敢試。」
「像他們這種罪孽深重,罄竹難書的人,這罪行既不能車載斗量,又不能稱量出來。」李世民嘆了口氣:「或是每一條人命判他一年?均分在所有的地獄裡。算下來也能有……」拿著花箋看了一眼,念了一串一千零幾十萬的數字。
很少有皇帝能直接導致這麼多人的死亡,就算用兵不當,那也是統兵大將的事。
閻君們覺得這倒是不錯,但有一件事:「一千多萬年後,咱們地府還在嗎?」
「好遠啊現在才三千多歲。」
「我才兩千多歲。」
「你們兩個年輕人真有活力。」
秦始皇也想起來了,自己現在才一千七百多歲,怎麼覺得自己老氣橫秋呢?活的時間真的很長了!
「一千多萬年是不是又有點多了?」
皇帝一人身系萬民真不是吹的,即便是封疆大吏,壞事做盡,也就上萬年。趙佶靠著花石綱和昏招迭出給自己弄亡國,確實不容易。
李世民嘆氣:「你們感覺差不多就行了。」五分之一的度支,十幾個判官,外加上本該去度假的閻君,都被這一個人牽制住了,難怪都喜歡往後拖延。
「不能靠感覺,數字比感覺更準確。」
嬴政吩咐扈從:「去請魏徵來勸他。」
李世民大驚失色:「站住!嬴兄,阿兄,何必,有你們還不夠嗎。」
說啥啥不信,處處都反對。
原先想殺魏徵,不能殺。現在殺了他也沒有用,還能復活,還是對我負責。這廝怎麼就對我這樣忠心呢。
原先別的案子是判官和度支部門整理好了,因為任用某大臣,導致多少人死,因為某條詔令,導致多少人家破人亡,整理的有條不紊,畫出表格來供閻君觀看,就很容易弄清楚。歸納整理期間卻非常麻煩,還經常有重疊和疏漏。
最終閻君們商議了一番,給他折中一下,三萬年太短,千萬年太長,結合現在整理出來的所有資料以及還沒整理好的,十萬年!
為了確保安全無誤,還請白髮閻君占卜了一下。他占卜完:「可以。哼,不問蒼生問鬼神。」
嬴政微微一笑:「你我就是鬼神,問一問鬼神又如何?」
白髮閻君想了想,搖搖頭:「正因為我不肯將事情寄托在占算,才可靠。占卜當然很靈驗,算數卻有據可查。我既看不上人間那種占卜求神問鬼來決定國家大事的作風,自己怎麼能這樣做。」
其他人稍微一怔神,這才想起來,白髮閻君小時候,人間諸事以燒龜殼(龜卜)和拔草棍(蓍草),事事都要問卜吉凶,現在的人間只有少部分人還肯這樣。
李世民終於鬆了口氣,在不是很寶貴的無限時間內拿出半年與他死磕,真是毫無意義,伸了個懶腰:「妙哉!傳章惇去送趙佶。叫匠作監給宋徽宗研究研究,如何將花石綱和他融為一體,做成雕刻立在城外警示眾人。」
從全國各地搜刮巨木巨石頭,拆毀城門,堵塞運河……我玩個鳥都被魏徵罵要亡國!對我們這些明君的要求可真高啊。可惜不能把那些罵過趙佶此舉會導致亡國的大臣都叫來為他餞行!哈哈哈哈!
劉莊從桌子下面拎出來一根木棍:「我先去打他一頓。」
「你還沒打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