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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殺仍在繼續,高演下來時迅速和父兄戰隊在一起,一致針對高洋。
當然是因為生前被他用刀抵著,勸諫不要飲酒過度還被他打傷,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高洋本來也沒想和這個弟弟和睦共處,這廝當初發誓不殺高殷,結果出爾反爾。
父子四人繼續分為兩派,三對一的亂戰,高洋這下子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可是高殷又沒有用。
從以一敵二到以一敵三,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翻了一倍那麼簡單。
兩個敵人都只能從一側攻擊,如果前後夾擊,很容易因為被襲擊的人閃開而互刺一槍,三個人夾擊就不一樣了,整個戰術都變了。
第418章 番外 北齊高家死後(下)
宇文泰一直在看熱鬧, 有北齊高家珠玉在側,他和北魏之間的矛盾幾乎沒剩多少,每天都在戒備的看瘋子打架:「沒想到他們在九泉之下,如此熱鬧。高歡雖然反覆無常, 兩面三刀,背信棄義, 但不是瘋子啊。」
其他人紛紛贊同:「這家教倒是神奇。」我們的兒孫都是一代代變壞的, 他們家真是出奇。
「別人說這話還合理,你苻堅、劉裕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劉裕冷漠臉:「我兒子不壞。」只是被殺的很快。
苻堅:「……」
高澄的六個兒子沒有皇位之爭, 關係始終很親密, 長子被毒酒弄死的時候, 弟弟扎草人,射這個草人就當是皇帝叔父。
高洋的神經病在每年只能喝到幾杯祭酒之後, 變得有點嚴重了。有時候異常清醒的感慨一切都無可挽回, 自己有些事做的實在是不對,何不一死了之。偏偏又死不了。有時候徹底瘋掉, 提著長刀,對周遭的一切虎視眈眈, 就像干點刺激的事——譬如殺人或被人殺掉。
現在想喝酒太難,自己耕種, 一直要熬到收穫, 然後脫殼,砍柴蒸飯,撒曲釀酒, 然後才能喝。
喝完之後才好撒酒瘋。費那個勁幹什麼,不如揪些毒蘑菇來吃吃。
對於致幻癮品的需求並非源自身體,所以在擺脫肉身的束縛之後也一直存在渴望。
清醒雖然不是一種痛苦,但飄忽眩暈的狀態更令人感到輕鬆快樂。始終保持清醒去面對人間和周圍的環境,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一種折磨,高洋就是這種人。
高歡漸漸對毆打這個兒子失去興趣,只把他當成賴狗看待,打也打不死,改也改不了。
人很難持續的對一個瘋子保持仇恨,當毆打和殺戮不能造成對方的痛苦,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高澄卻保持著對他的仇恨。
高洋卻還要找刺激,襲擾小帝鎮中別人家的女眷,不論對方的相貌是年輕還是年老,總歸都是極其出色的美人,恨不能在生前染指一番,死後總想抓一個過來摸摸。
平時沒有多少飲食,也不在意,偶爾想吃東西了就面不改色的從大腿上割一塊肉,拿鹽和花椒細細的醃製了,烤著吃。還以此引誘別人家的絕色美女:「你若跟了我,每天割肉給你吃。」
胡太后都不敢跟他!太可怕了,今日吃了他的肉,恐怕過些天就要千百倍的被吃回去。
高洋只好自得其樂,有時候一邊割一邊下酒,有時候則是切一大塊,隨便選一家進入他家廚房,醬油料酒一頓亂加,佐以甜酒釀,飽餐一頓,回去繼續曬太陽。
他不怎麼練武,卻保持著很高的戰鬥力。
別的皇帝,即便是敵國的,在他開始割自己的肉吃,還換著部位品嘗口味優劣之後,就不怎麼敢和他吵架了。悍不畏死的裝死見得多了,到這種程度真不敢再說什麼。
倒是沒有再揍自己兒子,在看著煩和有點懷念傷感之間反覆橫跳,高殷就戰戰兢兢結結巴巴的勉強招架。
他們家可以說是整個小帝鎮中最有活力的一家人,也讓其他人覺得自己家的事兒都不叫事兒,誰都覺得聽聽別人家的倒霉事,會讓自己開心一點。
高演:「唉…」沒臉見高殷,生前就是因為心懷愧疚導致精神混亂,死後見了面,相對無言,唯有羞慚愧疚難以言表。
高殷:「唉…」雖然我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可還是…
蕭衍:「阿彌陀佛。跟我一起修行吧。」
叔侄二人一起拒絕。
沒過多久,高演見到自己的兒子,只見了一面而已。哀痛不已,把皇位傳給弟弟就怕重蹈覆轍,還是沒能倖免於難。對高殷懺悔道:「真箇是罪孽深重,我真不如剃度出家,隨著梁武帝誦經去。蒼天啊,報應在吾身,何必報應我的兒子。」
高殷反而想開了一些,淡定的種種地,讀讀書,釀釀酒:「或許是,是我命中中註定。」
祖上積德,福蔭子孫,父親缺德,自然是妻兒遭殃。
其他皇帝們閒的沒事幹,農閒時除了讀書寫書、練武練箭、彈琴唱歌、制香制琴之外,實在是無聊的很,就研究高洋為什麼瘋成這樣。事事總有原因,就如同說起慕容沖嗜殺,那是被苻堅氣的,那高洋有什麼問題?他小時候家裡窮?他剛繼位那會,緩稱王,修律,招募百姓,修造長城,重用賢臣和弟弟,一副很賢明的樣子。然後也沒信佛,就瘋了。又好色成魔,肢解屍體,又裸奔。
而且別人受了傷,死後就好了,不論是身體上的殘疾還是酗酒成癮嗑五石散什麼的,都能好,就他還依然如故,百折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