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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明帝劉莊嘆了口氣,心酸的說:「哪個皇帝都想親自去告誡子孫,斧正行為,警告他們死後之事。從來都不行,人鬼殊途。」難過的捂心口。
嬴政也為之傷感,只有隋朝滅亡之後他才舒服一點。
可是每次人們談論起隋朝,又會開始談論秦朝,還是不開心。
嘆了口氣,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盒點心酥糖,聊以慰藉。「世間焉有不滅明燈。」
唐太宗哀嘆道:「以前我發脾氣、固執己見,是亡國之兆。耽與鷹隼犬馬、遊獵、想要一名民間女子,是亡國之兆。就連大喜大悲都要被他們勸諫,這皇帝當的,一點都不瀟灑快意。還是李隆基這皇帝當的好,昏君肆意妄為,真是快活無邊。」
忽然想起一句新詩,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武氏遇鬼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可是特意盯著三個小笨蛋,仨人就傻呵呵的呆著。就武曌來看,她的後人不可能因為後悔而做惡夢。
閻君們泄露道:「是李隆基讓優伶扮鬼試探。」
李世民:???
嗯??
(⊙_⊙)
嬴政被左右兩邊推了兩下,又想起呂雉前兩天的嘮叨,無奈起身道:「我休息一會。唐太宗,來與我飲茶。」
李世民欣然隨他去了後殿,如今的後殿不是花園,而是一座山。別的山允許百姓攀爬,閻君殿後這座小山峰不許。二人沿著山路向上行,見扈從屏退到兩側,就知道有事要說:「閻君何以教我?」
「楊堅說你們意欲謀反。」嬴政說:「可有此事?」
李世民一時語噻,倒不是打算發動兵變,而是……咱倆什麼關係啊你就這麼直接問?熟人,沒有私教,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問的冒失,若我有異心,我能說實話?閻君中單純質樸著有之,這位凶凶閻君可不是這種人。「無稽之談。他何時與武媚娘學了誣陷人的毛病。」
「我們也不信。當前雖有些人想以蚍蜉撼樹,你卻不會這樣。」一個聰明的、有政變經驗的皇帝怎麼會在力量懸殊時做蠢事,拿著幾千人幾萬人,在遠離都城的地方謀反,那種人都蠢得不得了。
李世民抬頭看了看兩座山峰之間橫跨天際的虹梯,若有所思:「他有什麼證據。莫非是我頻頻購買火器?」
地府的火器就和人間的弓弩甲冑陌刀一樣,軍用的不許民間售賣收藏,差一點的經過允許私下流入民間。他買了不少,但沒有私藏幾件,大部分都在曠野中燃放了。好看的帶老婆看,兇猛的帶兄弟們看。
嬴政又問:「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安排親族進入各部,總不如自己努力。」獲悉各種情報或許可以獲利,但地府的利益有限。
李世民:「閻君,你忘了。皇帝得等本朝結束。若要我選,倒是願意出任長安城隍。」我要第一時間罵李隆基啊!
嬴政真忘了,武周插在裡面很難算。按規定是本朝和下一個朝代結束,即可,但不符合規定的事情很多,難以斟酌。如果算武周,他已經可以了。
「那不行,不論如何,都得從基層開始,閻君們當年都是這樣。鬼也能氣病,要珍愛自己。以前帝鎮中消息閉塞,皇帝們不知道外界的音訊,只能苦等祭文,反倒清淨。如今什麼事都知道的快,卻只能坐以待斃。」我當年要是同步知道胡亥做了什麼,我得被活活氣死。
「當年的情況如此不佳?」
「是啊。帝鎮中記錄事情的是馬氏,她寫的不全。扶蘇也記錄過一套帝鎮簡史。」
「噗」想當年想看史書,他們還給我看刪減版,都不知道怎麼在書里褒貶我,得等到唐朝結束,下一個朝代給我修史才知道怎麼記錄的。
「哦?」
李世民笑道:「縣稱縣誌,國稱國史。如今一個鎮子修了史書,真叫人好笑,又恰如其分。以前想看史稿,不給,現在自己記錄,又覺得困擾。」隔壁兒子和武曌打架不知道要不要記。
一路聊到山峰上,有亭子。亭子中已經準備好了一壺清茶,兩碟荔枝,正是好時節。
喝著茶聊了兩碟荔枝、兩碟櫻桃帶一盒酥糖的功夫,各自回去。
嬴政回去告誡左右同僚:「下次不要推我。」像話嗎,若被你們推的東倒西歪,豈不丟人,一起伸手推我剛好穩住。
又寫了張紙條讓扈從送到蜃樓地獄,告訴獄尉,聊過了,談了你,他自認以貌取人,看你年輕嬌媚,和傳聞中不一樣,因此異樣。
唐太宗看到街道上那些神采飛揚面帶鄙夷的新鬼,地府的都城確實小,閻君殿前的大街只有朱雀街一半寬。比不上大唐的氣象萬千,路過時也聽到新鬼們神采奕奕的講著高大的、能俯瞰整個長安城的花萼樓,講大國氣象,萬國來朝,講胡商帶來的波斯美酒和舞姬。
敬亭山上的王維與李白,疏闊平易的杜甫,李龜年動人的樂曲,公孫大娘的舞、許合子的歌、梨園精彩的戲、元旦的花燈,皇帝出巡的盛況,高大的房屋,寬廣的街道,富庶百姓,豐盛美食。
不光是老鬼們入神的聽著,就連同樣是唐朝的小地方人也聽的入迷。
繁華雖然好,過分就成了隋煬帝,以全國之力,讓眼前繁華。
……
在李隆基和武惠妃雙方堅定的努力下——你必須說VS我絕不能說——武惠妃驚懼不安,最終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