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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新政,所有人殉牲畜殉,全部查沒。除此之外的陪葬品,只有陶瓷小屋被查沒。」韓都尉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帛,捏著一角抖了抖,絹帛化作飛灰似得光點,飄飄灑灑的飄向四方。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砰砰砰砰的聲音,他的宅基地上堆滿了各種陶俑。
秦始皇並不驚怒,只有狂喜:「歷代天子也依此法麼?」
「正是。我們正要派人查沒所有殉葬人畜,押解去投胎。」
「甚妙!」嬴政心說:我讓你們陪葬軍隊,哈哈哈哈哈哈!
妙極了!釜底抽薪,閻君真乃妙人。
沒有將領和士兵,那些贏弱無力的天子越發不堪,即便是諸侯王,又有幾人身強力壯呢!甚妙!
韓都尉又說:「閻君寬仁,特許皇后若是自願,便能留下。」
嬴政冷笑擺手:「朕不需要。」
他生前不立皇后,死後也不希望有某一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大臣不忠可殺,女人不忠亦可殺。大臣能征討四方,才值得高官厚祿,女人與國家有何功勞?單憑美貌皮囊和能生孩子就要享受比文臣武將更好的待遇地位?這何其不公。
倘若立了皇后,到了朕身後,她再如趙姬行事…朕的兒子礙於身份則不能殺她…一如朕當年不得不原諒趙姬。
阿房宮中美人如雲,他不愛任何一個,也不信任她們,更沒有興趣去寵愛和遊樂。只拿來解決生理需求。
韓都尉說:「長子扶蘇之母或胡亥之母也不」
嬴政冷笑:「她們能生育兒女,在於朕之辛勞。」
文臣能治國,武將能攻城略地,各自都有本事,朕只是重用他們。可是這些女人有什麼本事?
要說有本事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巴寡婦清,那老太太很善於經營生意,又很貞潔。
眾皆默然無語,陛下說的好有道理,這些女人能生孩子,確實是因為他和她們睡了。
韓都尉心說你現在不覺得寂寞,等聽完第三條就會後悔了:「這鎮子只有皇帝皇后能住在這裡,無詔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陛下您可以取土伐木,自己蓋房子住。」
行嘞,等著你兒子來陪你吧,度過接下來幾千年的光棍時光吧。要是你兒子和兒媳婦的關係好呢,你就乾瞪眼羨慕著人家夫妻恩愛,要是關係不好,你們就是一窩子大小光棍。
說完之後一揮手,和鬼吏們一起走了。
嬴政剛反應過來,都尉卷著鬼吏都飄到百丈之外了。他心下驚怒交加,飄起來追了過去:「且慢!」
這才知道那條線怎麼能叫做牆,真是一道牆啊!飄不出去!
「好狡詐的閻君!」
他貼著這道牆飄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
鎮子頭前第一家就是自己的宅地,這裡沒有宅子,只是整整齊齊的堆滿了自己陵墓里所有陪葬品。
全身穿著戰袍的戰士俑前後、左右成行,戰車和步兵形成縱隊。七千名兵馬俑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這裡,騎兵、戰車、青銅戈兵、弩兵和將軍俑排列的威風整齊,一個個等人高。
按照戰陣擺列的兵馬俑們依照原樣被搬了過來,四周六十個立式弩兵俑,陣心有一百六十個蹲跪式弩兵俑,立、跪起伏輪番射擊。
還有那六十八乘戰車方陣,每列8乘,共有8列。車前駕有真馬大小的陶馬4匹,全都擺在這裡。
嬴政過去寄希望於這些兵馬俑會成為自己在陰間的軍隊,可令人失望的是,他們沒有變成軍隊,還是陶俑。但總好過一個都沒有。另一個長方形戰車陣俑人不同,騎士俑一手牽馬韁,一手作拉弓狀,就像是巡遊天下時拱衛在旁的軍隊。
這些栩栩如生的士兵們和他生前拱衛宮闈的士兵們幾乎沒有區別,一樣沉默,一樣穿著色彩鮮艷的紅色紫色藍色的衣服(他看見的可沒掉色),這倒是讓始皇帝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他飄到自己特意陪葬的銅車馬旁邊,坐在車裡開始思考。
「好一招釜底抽薪!」
嬴政咬牙切齒了一會,默默的安慰自己:「閻君知道朕不容小覷,過去的天子與諸侯不需重視,朕才是強敵。他們得了先機,先下手為強。」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宅基地,這裡已經堆滿了兵馬俑,滿滿登登的。
不能坐在車裡自怨自艾,應該做些什麼。
眼前的問題太多了,一件件的依次解決。
嬴政坐在這裡,把阿房宮的圖紙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他的記憶力很好,記得很清楚,就連宮殿應該如何搭建也幾乎都懂。
帝王的冕服又換做窄袖的常服。
他又把這鎮子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遍,地上的土抓起來一把,出現的小坑會迅速恢復填平,手裡的土仍在。腐敗的花會復生,掰斷的竹木也會復生。河邊長著蘆葦和一些奇怪的水草。
一遍給自己的宅基地插一圈籬笆牆,一邊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雖然知道匠人們如何搭建宮殿,可是自己不會,手頭又沒有趁手個工具。
這又不是『我的世界』,不是對著樹撓幾下,就能得到木頭塊,也不能用木頭塊做一個工具台。
當然啦,插籬笆牆的時候往外擴張個幾米,這很合理吧?
他試著搬運這些占滿宅基地的兵馬俑們,幸好這些看起來很結實堅固的東西,搬運起來輕若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