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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合德仍然不撒手,整個人貼在姐姐身上:「姐姐想我嗎?」
「想啊~」
劉驁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劉欣挨揍,抽空歪了歪頭問了一句:「想朕麼?」
「自然是思念陛下。」趙飛燕低聲問妹妹:「真的是列祖列宗?」看他們群毆一個人的樣子,和過去見的那些地痞流氓好像沒什麼區別呢。
趙合德咯咯笑個不停:「姐姐您不知道,在這兒帝王和凡人沒有區別,你瞧,一樣要自己蓋房子,自己種地。只是沒有地痞流氓,也沒有苛捐雜稅和流氓。」
趙飛燕這就放心多了,輕聲問:「我怎麼看他們不像傳說中那麼聰明?」
「因為呀,劉欣實在是太傻了,把他們都嚇著了。」
許平君看著丈夫也在那邊抽空往裡踹,就慢悠悠的走過來:「咳,我是宣帝的許皇后。」
趙飛燕看了過去,挑眉,沒想到讓宣帝一片痴心的許皇后居然是這樣普通的女子,不算是花容月貌,也不像班婕妤那樣帶著一股子清高傲慢的勁頭。
她福了福身,臉上帶著笑:「許皇后您有什麼吩咐,別是來問罪的吧?生不出孩子來,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
許平君擺了擺手:「你想多了。王氏……我和霍成君之後的王皇后還在麼?好長壽啊。」
趙飛燕偷偷鬆了口氣,拎起來的氣勢也擱下了:「我被封為婕妤的時候,孝宣皇后就駕崩了。」
在旁邊默默圍觀鬥毆事件的貫校尉說:「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留下。她惦記劉奭,又不想被困在這裡不能隨意出入,就又換了個法子,在地府做工,每隔幾個月來看看劉奭。」
許平君微微一怔,就明白了。
丈夫和她不恩愛,撫養大的兒子又是自己的親兒子,在人間時劉奭完全是她兒子,到這裡我們母子團圓,她覺得尷尬。說的也是,若不是夫君和我恩愛,我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趙飛燕偷偷打量她,看來看去,也不明白宣帝愛她什麼,看起來就是一個挺普通挺溫和的婦人。
那邊別人都罵的累了,劉邦大叫:「你他媽的就算腦子裡進了屎,非要信什麼狗屁天人感應,要禪讓給別人,也改選一個能攥在手裡的女人!你沒媳婦麼?你不會倒手給她,再讓她倒回來給你麼?」
不只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劉欣愣住了,就連其他人也愣了,哎?還能這樣啊?高祖真不愧是……有呂后這樣一位臨朝稱制的皇后。
呂雉輕輕拽了拽嬴政的衣袖,柔聲細氣的說:「咱們回去吧。」
嬴政奮力壓下被人提起母親緋聞的怒火,斜了一眼許平君,冷哼一聲,目視扶蘇冷冷的說:「這種打不肖子孫的笑話還沒看夠嗎?毫無新意。」說罷,氣呼呼的往回走。
劉邦氣的直蹦躂:「你有什麼新意?啊,你說說就這種玩意兒能有什麼新意?」
扶蘇心說不好,父親要發脾氣了。趕忙拉著劉盈追了上去,沒心思搭理劉邦,想的是怎麼勸父親別生氣。
劉盈:「劉病已呢?」
「不管他,先讓他打人去。」
劉邦徒勞的嚷嚷兩句,贏秦陣營的人無心搭理他,都跟在氣鼓鼓的秦始皇身後往回走。劉邦心裡好羨慕啊,你看看人家,失去了皇權,還是被萬眾簇擁,令行禁止,再看看我!我就是跟你們這群小崽子太客氣了!
他沒想到,當年胡亥先被當成大牲口用,負責刨土和拉車,到後來還被扔在油鍋里炸的熟透。
許平君這才對趙飛燕說:「那位便是秦始皇,你別在提蓼毐了。」
趙合德幽幽的補充道:「還是咱們這兒的長官。」
「啊……」趙飛燕蹦起來:「娘呀!秦始皇怎麼也在這兒!我以為,我以為各個朝代之間不住在一起呢!他那邊人不少,勢力好大。多謝許皇后,以後再也不提了。劉驁?」
劉驁趕忙應聲:「哎,讓我幹什麼?」
「你要保護我哦。」
劉驁連忙滿口答應:「你放心,我豁出命去也不會讓他傷著你。」一手一個美人摟在懷裡,美的魂飛天外。
…
現在人人都穿著窄袖衣裳。過去峨冠博帶、垂下長袖不耽誤生活,那是因為事事有人伺候,衣服有人幫著穿,吃的喝的都端到眼前擺好還要捧起來遞到手裡,用什麼東西有人去取,每天只要在寬闊高大又乾淨的宮殿裡,端莊的走來走去、端莊的坐下就好了。袖子的長寬不僅能炫耀財富,還能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現在不一樣。屋子不算寬闊高大和乾淨,幹什麼都得自己動手,就不能再穿又寬又長的袖子,要不然袖口就成了抹布。
現在嬴政的袖口只有三寸三分寬,他雖然生氣的甩袖子,可是袖子卻沒有過去冕服袖子那樣的氣勢,讓他更生氣了。
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悶悶的坐了下去,攥著拳頭繼續生悶氣。如果是別的言語冒犯了他,哪怕罵他是暴君,都可以直接懲罰對方。唯獨提起蓼毐……他不想承認自己就是秦始皇,是趙姬的兒子。
呂雉對著扶蘇和劉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倆先進去。
倆人都認為呂后讓他們進去找罵,又沒什麼辦法,只好悄無聲息的溜進去,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嬴政沒有抬頭,只是目光毫無焦點的看著眼前的桌子。劉盈有點緊張,儘量縮了縮身子,估摸著從這個角度,這個高度……始皇看過來時,扶蘇能正好擋住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