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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曜:「誰能想到我不到四十歲就死了?」
在他之前的好幾位年僅二十歲就來到地府學習打群架的東晉皇帝異口同聲:「想不到嗎??」
司馬曜:「……」誰能想到自己也會短命呢?
王法慧沒留下,生前不受寵,想要皇帝的關注和敬愛,沒有,也沒有留下兒女,死後在看到小帝鎮的第一眼就要求離開,這地方太恐怖,太血腥,太殘破。
司馬曜努力懷疑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天發生了什麼,真的沒什麼啊,和過去無數個日夜一樣,在後宮歡樂的喝酒。
……
閻君們寫了信給當地城隍,告訴他們逮住殺皇帝那人的靈魂一定要穩穩噹噹的送過來,不好和其他鬼魂混在一起,那樣不好找。張貴人不是一個人動手的,還帶了一個親信宮人,這兩個人大概都得死下來。
又處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一些沒頭沒腦的信箋,打回去三份投胎的申請,研究了好幾個在複查時發生衝突的案件。國家太多,國與國之間的衝突帶來的死亡會讓人有些難判,各為其主沒有錯,殺掉敵國的也沒錯……我錯了行了吧?
扶蘇剛剛聽小帝鎮的人議論,才知道司馬德宗是個比司馬衷還傻的廢物,我爹肯定會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理喻。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我應該去告訴他,以免將來措手不及,被這詭異突兀的消息氣著了。走近殿中,本打算排隊被接見,順便在思考一下怎麼說這件事才能不像嘲笑他愛生氣,也不顯得自己好傳閒話。要說穿閒話,應該說王述、王坦之父子的故事嘛。
閻君招手示意他可以插隊,不用老老實實的排隊。
扶蘇趨步上前,下拜:「拜見閻君。」
「唔。」看他兩手空空就知道不是來送東西:「有事嗎?」
扶蘇沒有什麼事要向他們匯報,每年都在按部就班的做事而已,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找我父親。」
嗑瓜子的閻君快樂的逗他:「扶蘇,來猜猜哪位是你父親。」
怕老婆的閻君拍手贊同:「對,來猜猜看。」
「太無聊了吧。」
「這不好。」
抱著貓的閻君努力端坐起來,裝模作樣的冷冽的哼:「哼。」
趴在她桌子上的貓挺配合,傲然走到旁邊去了,以示這不是我的妻子。驕傲的抬起頭走著,差點一腳踩進別人的硯台里,趕緊往前多邁一點,把自己抻長了。
扶蘇挺配合的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給出答案:「看來我父親不在這裡。」
看身材和坐姿都不是。而且我父親才不會無聊的配合你們,讓我來猜誰是我父親。
「對,他去休息了。」
「等他回來,我告訴他,讓他去找你。」
扶蘇斟酌了一下,地府這裡非常公開透明,閻君殿都允許人進來看熱鬧呢,別的閻君夫人來到這裡時也不避諱別人,如果單獨說事情會被他們好奇打聽。
我,扶蘇,特意跑來找父親說現在司馬家的太子是個傻子,這怎麼想都怪怪的。
「我想請父親去我那裡一觀,阿盈新做了小東西。」
閻君們幾乎全都對機關木人不感興趣:「哦。」
出去時,見到一名都尉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剛擦身而過進了殿中,忽然轉身抓住他的袖子:「將作大匠?你稍等一會,我有事與你說。」
他進殿去稟報了一件事,閻君們要商量一會,他有空轉身出來:「大匠,來這邊說話。來兩碗綠豆湯給我去去火!大匠,我聽說有人家裡有能持劍劈砍的木人,不知價值幾何,我是否買得起。」他這就是直接要買。「聽說你有滿室的珍藏,很少給外人看,我很想教你這個朋友。」
扶蘇一怔:「那木人是送給他的賀禮。」
都尉有點惱火,難道他是閻君的兒子,你也是閻君的兒子,你們就交朋友麼?「我久鎮邊關,也收藏了幾件奇異之物。」
扶蘇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久聞地府也有邊關,從來沒見過,不知地府之外是什麼地方?地府和其他的地府打仗麼?」倒是聽說過有中原之外有別的國家,也聽說過地府之外還有別的地府,只是距離太遠,又沒有道路可去。地府里那些最勤懇的商人也沒能開闊出商路。
都尉噸噸噸的喝掉一碗綠豆湯,一抹嘴,看他對邊關的事比對珍寶更感興趣,就高興了:「怎麼說呢。邊關就是這樣的,精心練兵守在哪裡時,敵人不來,就等著什麼時候鬆懈大意時才來。」
扶蘇深以為然的點頭,又打聽了一些事,聊得興起,請他回家作客,贈了一尊會跳舞的機關木人。
都尉回贈一隻巨大的、湛藍色的蝴蝶翅膀,還有一隻火紅色像鳳凰尾巴一樣的蝴蝶翅膀,已經一對有天然骷髏頭的黑白色大蝴蝶翅膀。
劉盈對於他拿自己做的木人送人,沒有異議,堅決不能送人那幾尊都在手腕上戴了金環。但是仔細想想,這些年這些木人沒有賣出去,究其原因不是沒人想買,而是自己根本不好意思開口賣東西啊!
扶蘇也看出他的心思:「阿盈,算了。你親手做的東西何其珍貴,標上價格反倒不美。現在這樣與人交往時作為禮物,足夠珍貴。讓其他的工匠做的東西拿去賣就好了。」
「說得對!」劉盈高聲贊同。
差不多清晨時分,嬴政準時的回來工作,在同僚口中得知了兒子等著自己去的消息,那就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