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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祭文寫的特別好,同樣是四六句的駢文,這就寫的如詩如畫。寫祭文的人著名謝靈運。
祭文上有時間地點和祭祀原因,劉裕以五十八歲的高齡順天應命當了皇帝(篡位),因為之前封為宋公,就乾脆國號為宋。(如之前的魏公→魏帝,晉王→晉帝。)
因為劉裕是劉邦弟弟的後代,所以他也算延續了漢朝的天下,祭祀一下高皇帝,告訴他咱劉家真是牛逼啊出了這麼多個皇帝,蜀漢,趙漢,成漢,到我這宋朝一樣是漢,我大漢延綿不絕。
劉邦仔細一琢磨,弟弟的兒子這比中山靖王之後更不容易確定,但是沒關係,誰不想讓自己有一個貴族身份呢?是吧,那可是~貴族啊!這江山屬於大漢,已經是深入人心的事,誰不仰慕漢朝,誰不想和漢朝蹭上點關係?五十八歲,好麼,比我五十四歲登基還老,以後再不能炫耀『勞資稱帝的時候你們都死了二十年了』。
以前幾個朝代中,有少量的祭祀,雖然漢陵早就被挖過了一遍,但每次安定下來之後,皇帝們還要裝模作樣的派人祭祀前朝的皇帝,正如秦始皇當年親自跑去祭祀黃帝和大禹,就要裝那個一脈相承的樣子。也是為了自己身後事,萬一自己的朝代也滅了呢?約定俗成的祭祀前朝的皇帝,派人給前朝皇帝守靈,也算是同行們互相照顧。劉邦當年還給秦始皇派過扣扣搜搜的二十戶守陵人。
話雖如此,以前那些被人貪污過的祭祀和今時今日,皇帝親自祭祖的盛況無法比擬。
有心去炫耀一番,又覺得以現在的身份差距,不適合再跑去挑釁,還是安居樂業的好。
幫閒們特別積極的幹活,扛著馬,背著牛,扛著羊,拿扁擔和竹筐挑了好幾擔子,還有一個沒搶上幹活的直接跪在劉邦面前:「爹我背您回去。」
劉邦踹了他一腳:「滾,想得美。」他騎著牛,那種本是用來吃肉的牛,也可以騎,有人在前面牽著鼻環、有人在後面抽牛屁股就行。
祭祀的不只是他,所有漢朝皇帝排除昏君和死得太早沒被人記住之外,都得到了大量祭品。
第二個就是劉盈,劉盈剛經歷了數日不眠,從墨子身邊逃回來,一看扶蘇正在院中練劍,直接像個嬌弱的美女一樣昏倒在扶蘇懷裡。
扶蘇輕車熟路的把他抱起來放床上,蓋好被子,關上門出去繼續練劍。
房頂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又重又大的東西落了下來。油乎乎的熟小動物們順著房頂滑落下來,噗通一下掉在地上,砸在張嫣在曬的幾種乾花上……這一曬匾的花可以直接扔了。這這些花是打算曬乾之後做枕頭用,木枕正面躺著還好,側臥壓耳朵,現在流行的超蓬鬆柔軟棉花枕呢,又太大了,窩脖子。有些平民百姓用蕎麥皮和麥麩,用起來有特殊的氣味。
劉盈嚇了一跳,趕緊爬起來:「怎麼了?敵襲?」
扶蘇從屋後繞到屋前:「想什麼呢,你的祭祀又續上了。敵襲進不了城,別擔心。」
劉盈捂著頭吭嘰了一聲:「不是我亂擔心,夫子他老人家說,研究代替判官的機械總是不能成功,做些別的改換心情,拾起了千年以前就打算研發的機械,預防惡鬼攻城的。」
扶蘇非常感興趣:「你仔細說說,好神奇的東西。」
「倒是很神奇。現在的弩嘛,最多是連弩,速度快,他想研究的是排弩。一排羽箭可以齊發。人間的神箭手最多可以三箭齊發,夫子想要達到十箭以上。現在能射到十步之外,力量還不足。」
扶蘇亂出主意:「加長弓臂,用偏硬的木頭。」
常識是拉弓射箭靠的是木頭的彈力,弓臂加長,彈力更強,用的木料更硬,彈力加強。
劉盈與他肩並肩坐在房檐下面,看著祭品從天而降,等都降完再收拾:「加長弓臂,互相會碰撞。排弩不能超過八尺,要不然比人射箭還稀疏。這次又是哪個景帝之後登基了?不知道母親有沒有祭祀,要是沒有……」
扶蘇小聲說:「沒事,我父親也不會有。」倆人大概可以互相安慰吧。
倆人心情複雜的笑了幾聲,分頭去睡覺和繼續練劍。
其他的漢朝皇帝也依次被淹沒了一頓,在工作的劉恆、在看小說的劉啟、在研究各地獄貼出來的招工告示並覺得很好笑的劉徹,還有粘在許平君身上內心覺得自己還是個小男孩的漢宣帝,都有。
趙飛燕作為一個名聲不好的皇后,沒有,在帝鎮中大罵了一頓。決心等劉裕死下來之後去找他麻煩,又擔心自己打不過,不由得糾結踟躕。劉裕可是單槍匹馬能被千人追殺而不死,還能形勢逆轉,去殺散這千人的人啊!罵不罵他呢?
劉箕子沒有,他實在沒有什麼存在感:「我這皇帝當的,真倒霉。」
王嬿身體力行的安慰他。
……
司馬德文次年就哭哭啼啼的死下來了。
眾人本來在搭房頂,和偷看會蓋房子的人如何搭房頂,出身貧匱的才會幹活。看又來一個都停了手,認得可憐的二兒子:「別的亡國之君都能再過幾年,你怎的這樣快?」
司馬德文大哭道:「劉裕暗害我們。外戚具是賣主求榮的禽獸,皇后的兄長竟害了我的獨生子……我和褚氏共處一室,飲食都由她親自動手,勉強熬到今日。劉裕派人殺我。」
士兵逼他飲毒酒,他不肯,拿佛教教義說自殺的人轉世不能變成人拖延時間,於是被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