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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劉邦乾脆挑明了自己的來意:「若說領兵打仗,超過十萬人我就不行了,若說識人用人,世間沒有幾人能比我強。嬴政善於選人,只是選出來的人木訥膽怯。曹操也善於識人,只是多叛逆。聽說閻君們重用嬴政,你們就不怕麼?」
閻君們一時語噻,他們只是有信心制約住嬴政,對他當然有點莫名的擔心啦。始皇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傲慢又貨真價實的強橫皇帝,能願意在自己的寶座左右並肩坐著幾個人?他連個皇后都不立,現在左右並肩坐著人,把他夾在中間,他心裡不膈應麼?他還不會坐在最中間兒的地方,閻君們排座次是看誰先走,誰走了旁邊的人就能往裡挪,挪來挪去,誰都能輪流坐中間兒。
劉邦在他們沉默的空隙得到了答案,也看出來了,直接給自己要一個判官城隍的位置有點難,他也沒耐心一步步傻呵呵的累著,苦熬幾十年上百年才能升官,連享受生活的時間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實實在在的說:「咱們相識相知這麼多年,我也不瞞諸位閻君,我是真怕他,也為你們感到害怕。原本我小富則安,慢慢積攢了幾百瓮銅錢,現在出來了更狠的賭場,把我生意擠兌走了一半。倘若你們讓他當上閻君,將來他網羅人才,他向上邀功請賞,閻君們講究無為而治,純樸天真,好,但是難出功績。將來天帝如果看到十位閻君的功業比不上他一個人,唉……」
閻君們趕緊隔絕聲音,驚恐的探討:「他怎麼知道!!」
「我們這件事都沒告訴夫人啊我夫人和呂雉是一起泡溫泉的交情!」
「是不是嬴政說漏了?」
「他怎麼可能說露我們也沒告訴他啊!」
「我們真沒告訴他麼?」
「你倒是差點說漏了,我使勁掐你大腿。」
「想起來了!疼痛猶在。」
「在個屁。」
「媽耶!」
「喵!!」
「名臣謀士也知道這件事!」
「且慢!莫慌!莫忙!你們看這個人是劉邦。」
「是啊怎麼了?」「他很有可能是隨口一說,吹個牛。」
「那他吹的也太准了!!」
「你傻啊,原先在判官之上就是閻君,他要升職只能往閻君上升。」
「哦對。」
「呼……」
眾所周時,校尉比判官低半級,判官比都尉和獄尉低半級。
劉邦繼續說:「奉勸你們一句,用人且需提防。我來說這些話,並非是離間你們君臣之情(有才怪嘞),也不是和嬴政過不去。我繼承他的江山社稷,他就跟我親哥哥一樣。只是他看我不順眼,我擔心一旦他大權獨攬,先要壓制我和我的兒孫們,現在阿啟等著娶媳婦,徹兒天天研究美食,劉備最好笑,做起小買賣。閻君們(知錯能改)寬容,現在能隨意走動,都過得很好。秦國的暴政我曾經歷過,不想再經歷一次。
嬴政現在做的那些事(雖然不知道做了什麼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肯定得努力表現啊),等他升到高位之後會變本加厲。嬴政自己不需要休息,他也不讓別人休息,法家講疲民之計,他好大喜功,閻君們如果不希望所有剛死下來的鬼魂都被他拉去修大工程,就要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我,多做斟酌。」
閻君們想起自己的庫房被掏空的時候……修河渠真的很費糧食啊!
劉邦最終被請了出去,他也不著急。這次收穫頗豐,一開始說想讓兒孫們來工作,壓根就是胡扯,說好聽點是見面禮。多大的孩子了還用他祖宗幫忙安排差事?之後想要去投胎是實話,而且是第一個目標,可惜失敗了。
第二個目標,把另外兩家和自己瘋狂搶生意的賭場連根拔除,達成。
第三個目標,討要官職,失敗。
第四個,把嬴政和他們的原則不同這個矛盾挑明,達成。
第五個,試探嬴政未來的目標,雖然今天沒看到閻君的表情,但是從肢體上能看出來,自己差不多猜對了。想也知道,以他的能力,在地府工作這麼多年,現在差不多能把暴秦的事兒遮過去了。他們記性不好,忘了秦國的百姓何其疲憊。
他就坐在閻君殿斜對面的甜湯店裡,一面看著街市上更多的小孩襤褸百姓,一面和長的普通但身材妖嬈的老闆娘聊天:「現在街上怎麼這麼多小孩?都是死的小孩麼?要玫瑰醬,加山楂糕。」
「您的冰粉。」有一種種子擱在水裡搓一會,加入石灰水,就會凝結成晶瑩剔透的塊。
山楂糕也是一樣,把山楂煮的爛爛乎乎、濃稠綿密,把籽兒撈出來,加上糖,放涼就結塊了。山楂中的果膠含量很高。
豐乳細腰的老闆娘說:「這些都是自從兩三歲往後,就只顧著逃難,東奔西走,再也沒快活過的人。」
「閻君拿他們怎麼辦?讓他們能自由變化?」
「哪有那種事,這好像是天理。不是閻君定的。現在醫館的小兄弟還在那兒研究呢。」試圖勾搭可愛青年的老闆娘嘆了口氣。
(神醫組:唉……)
閻君們也沒閒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我們可以從武力值上壓制嬴政/誰知道他會憑藉功績得到什麼實力,這兩個觀點在心中不斷作鬥爭。
倒不怕他成了閻君之後可以隨意嗑神鬼丹,神鬼的實力和他們相比還差不少,也不擔心如劉邦所說的,他以強悍耀眼的政績顯得其他閻君特別沒用導致其他閻君被撤銷,誰當閻君不是天帝決定的,是從第一代閻君開始,逐步禪讓提拔成如今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