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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要求簡單輕便、窄袖、不曳地、純色(以黑白兩色為貴)。這很容易,秦國尚黑,他現在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
注意事項也不多:第一,依法判決。第二,知錯能改。第三,無私心,存仁愛。第四,不許貪污受賄。第五,不要依仗自己身前的身份作威作福,也不要以前世的恩怨影響鬼生的行為。
這一卷竹簡翻到最後,才看到要求自己在半日之內前去報到。
銀牌上現在什麼字都沒有,只是圍著牌子有一圈花紋。
眾人都湧進來:「陛下?」
「陛下有什麼喜訊?」
「父親您很高興。」
嬴政點點頭,內心頗為激動,表面上還是沉靜如水:「朕不日就要去地府當差。」
扶蘇大喜過望:「太好了!父親!您終於可以一展所長」被父親瞪了一眼,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父親一直以來的期待,統一全鎮之後就是更高的目標,現在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呂雉歡呼道:「妙啊!」真的成功了!以後我也可以!
劉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笑著鼓掌。
劉病已差點蹦起來:「太好了!」以後我也可以當差去啦!神鬼都可以去當差!還很自由呢!
許平君一想到人間那麼慘,勉為其難的露出一絲笑意,俯身道:「恭喜陛下。」
劉箕子有些茫然,有些話想問,又看他們這麼高興,又不敢問。
嬴政自己不便歡呼雀躍,看別人替他恍惚,雖然不整齊,也不威嚴,還是很舒服的。
他飛快的說:「我今天就得去。有些事囑咐你們,也有些事要請教。」
眾人雜亂無章的說:「不敢當」「謹領訓」
「等我走之後,你們不要叫他們知道我離開這裡。」嬴政眯著眼睛,對劉邦陣營不放心,他現在才算是揚眉吐氣,那通身上下氣吞山河的氣質不自覺的流露出一點:「以前我也常常不出門,在屋裡讀書。你們不要顯露痕跡,照舊讓劉邦劉徹以為我留在這裡。他們若要詢問那銀牌是做什麼用的,就說那是鎮長的身份憑證,才打造出來。」
眾人齊道:「遵命。」
「呂雉,你搬到這裡來住。守住我這些年修的史書,你有空時也替我記幾筆,多餘的話不用囑咐你。」
呂雉驕傲的笑了起來,答應道:「遵命。」
「扶蘇,劉盈,劉病已夫妻,劉箕子夫妻,我走之後,呂雉權代鎮長職務,你們聽她的」
眾人不太整齊的答應:「遵命。」
「各自安分守己,好好操練武藝,耕種養豬,一切如常。對劉漢陣營不要放棄戒備,劉邦當年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現在也能裝作遊手好閒的樣子蒙蔽我們。空閒時去和劉玄打聽劉秀的品行。」嬴政仔細看著眼前這幾個人,還算滿意,總體來說比劉邦那邊質量好:「現在該你們教我了。」
「不敢當。」
「不知道父親您要問什麼?」
「陛下太客氣了。」
嬴政修長的指頭摩挲著竹簡,眼中湧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我當年,十三歲繼位,二十二歲親政,自詡一生什麼都懂,,,今日忽然想起來,我不會為臣。」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嬴政格外溫和的鼓勵他們:「你們暢所欲言,不論說了什麼,我都不怪你們。箕子,你先說。」
劉箕子確實有話說,和妻子對視一眼:「陛下,我們在王莽受審時見過閻君,他們的氣勢,,嗯,」
王嬿把話接過去:「遠不如您。您收斂些,別讓人分不清誰是君,誰是臣。」
嬴政點了點頭:「說得好!還有呢?」
「呃,沒了。」
「扶蘇?」
扶蘇想了一會:「父親的劍法很好,但有一點,敵人不會按照套招時的套路動手,您要多加小心。」
嬴政點點頭,又問:「病已?」
劉病已想了想,沒什麼可說的,開玩笑道:「如果有人找你當女婿,要小心。」
「我自當小心。」嬴政差點翻白眼:「夫人,何以教我?」
呂雉期期艾艾的說:「這個嘛,不知道陛下能不能韜光養晦和忍辱負重。。。留在帝鎮中是一回事,去為閻君效勞是另一回事。我也拿捏不好這個分寸,若是太過謙遜,恐怕被人輕視。若是展露出您的真性情,又怕有哪些和您和秦國有仇的舊人現在成了同僚,不好辦。
還有一點,劉邦剛剛說起劉弗陵現在是門卒,我還聽說劉據做過獄卒,倘若閻君也這樣安排您,試探您是否臣服,您作何打算?」
如果安排嬴政去看門,符合地府的規矩,對他自身來說確算是侮辱。
所有人都盯著他看,捫心自問,誰想一想都覺得不能接受。
始皇帝則不同,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們可還記得大秦從何而來?先祖秦非子,本是伯益之後,商朝重臣惡來五世孫。周孝王派人在汧水、渭水之間放牧,先祖因為善於牧馬,獲封秦地。周宣王時,先祖嬴秦仲被西戎殺死,周宣王召見秦莊公兄弟五人,派給他們七千士兵,讓他們領兵討伐西戎,秦莊公一戰擊敗西戎。於是封秦莊公為西陲大夫。至此,先稱公、後封王。前後不過是六百年時光。朕一樣是能文能武,拿出一千年時光,難道沒有成就麼?」
他這麼一說,眾人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