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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訓練武功的教頭,扶蘇可比高祖英俊的多!在這裡你們仗著是我的曾祖父、祖父和父親,把朕這樣武功(指功勳)卓越的帝王看的輕如草芥。把朕當奴隸一樣輕賤,像訓馬一樣的像讓朕馴服,如果到了嬴秦陣營,他們絕不會這樣做,他們只會熱情而感激的迎接朕。
這番話真是晴天霹靂!
真是振聾發聵!
真是非常強有力的威脅!
劉弗陵把脖子伸的長如天鵝,發出一聲非常失禮的叫聲:「嘎?」
等等,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跑,我爹就要跑到對面陣營去了?
唔……我沒得選了,那樣兩邊就都不好了。
許平君瞪大眼睛,沒敢吭聲。
劉邦怒極而笑,指著劉啟:「你這個小畜生,看你把孩子逼成什麼樣了。」
四周一片靜寂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帶來的沉默之中,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讀過祖先的事跡,知道當年高祖被項羽圍在滎陽,韓信不來解圍反倒要索取假齊王的王位。劉邦正在破口大罵,被張良踩了一腳全了一句,就平靜下來封他為真齊王。知道這件事歸知道,親眼所見時還是覺得很震撼。
劉徹的氣焰頓消,無力的張了張嘴,想說罵自己罵的最恨,打的最恨的都是高祖你啊。可是他都說了這個話了,再說什麼反倒顯得自己沒完沒了。
劉啟也想暴起。
劉恆踩了他一腳,暗示道:不能劉徹跑到嬴政哪兒去,這小子算是個猛士!
劉啟理會錯了,以為爹的意思是:他罵你是小畜生,他也沒占便宜。你要是小畜生,你兒子也沒占便宜,他就是個蛋。
這麼想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啊。他心滿意足的閉嘴了。
現在沒有人敢說話,劉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劉邦眼看一場叛逃的風暴化為烏有,性格倔強暴躁傲慢的小屁孩驚愕呆滯的站在地上,劍尖兒緩緩的失去力量對著地面垂直,不由得暗暗好笑。「我脾氣也不好,你倒是早點說啊。你不嚷嚷,我哪知道你生氣了。」
劉徹情緒複雜:「……」
「行了行了,過去了。劉啟,你小子以後不許再說了。」
劉啟直翻白眼。
這事兒也就這麼含含糊糊的過去了。
劉邦拿了珍藏的酒肴出來,喝了一場酒,講了講笑話。
過後又和劉啟私下談心,跟他說:「老子只能罵你啊,我要是跟他說,我是個老畜生,瘋了心胡說八道,也有一樣的效果,可你就還是小畜生。」
……
臣子不能盡忠職守,無差別的攻擊所有敵人,這對君王來說不是好消息。
但是讓大臣不能下手的人是他舊主,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忠臣義士總是令聰明的君王喜歡,哪怕是對敵人的忠誠,那也是一種好品行,因為『忠誠』這種特性必須被表彰、鼓勵、提倡。
不論古今中外,沒有人喜歡叛徒。
衛青回去之後想了幾天,又和姐姐、侄兒商量了一會,衛子夫表示不心疼劉徹,劉據倒有些為難。又去拜訪了阿青姑娘。越女劍青史留名,阿青姑娘曾經為了越王勾踐訓練士兵,死後被閻君留下作為奇人異士養了起來。衛青去拜訪她時,她正坐在樹上吃櫻桃,衛青不是去問策的,他從不養士更不需要別人給自己出謀劃策,只要做到謹慎忠誠就夠了。他只是找這位姑娘和自己打一架,打一架就能想明白很多事。阿青姑娘不想打架,看在一串漂亮的綠松石項鍊的份兒上,還是跳下樹,拔劍。
衛青就想明白了,要盡力避免處於兩難境地才好,就來求見閻君。
一位閻君緊張的嗑瓜子。另一位閻君在緊張的捏破核桃。還有一位閻君在緊張的拔頭髮。
他們工作壓力很大,又常年沒有休息,身外化身經常一邊開會一邊處理公文,各自都有不同的解壓方式。就連看起來最端莊嚴肅有神仙風姿的白髮閻君,也有秘不示人的減壓方式。
如果衛青抬起頭來看一看,就會看到閻君並不像他想的那樣莊嚴肅穆,也不是想他想的那樣只有兩個人。
但生性謹慎如他,怎麼會抬起頭來直視君王呢?
閻君左手嗑瓜子右手拿著毛筆批改公文,兩邊都停不下來:「衛青,你求見孤王,有什麼事?」
「武帝對衛青的賞賜,遠超過衛青的功勞。雖一死不能報答。」衛青溫和英俊的面龐上沒有遲疑,也沒有停頓:「閻君深恩厚德,衛青依然銘記在心。前些時候閻君垂問,倘若武帝命我效忠於他,我又該如何。」
閻君好奇的放下了瓜子:「你想明白了?」
「是。」衛青說:「臣雖然不能對武帝揮劍,卻可以攻打其他的漢朝天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生前沒有受過人家的恩德,就可以當做敵人對待。
閻君們都震驚了,哇喔,還有這一招吶?我們把他們按照朝代劃分,把漢臣看作是一個整體,把皇帝們也看做是整體,沒想到可以交叉動手啊!
他們趕緊用筆敲了敲桌子上的水晶鎮紙,放出一個簡易的法陣隔絕自己人的談話。
「這主意好嘿!」
「咱們怎麼沒想到呢?」
「咱們還覺得皇帝們死的可快了,跟下餃子似得。」
「哎,就是啊,好久沒吃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