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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鬼能去人間,他們倆去人間翻閱過史書,這件事居然沒有載入史冊!太神秘了!

    小小的宅院有些侷促,地府所有宅地無論是成品還是土地,都按照人口平均,有錢也不能多租——不許買賣。又不能去外面的飯館酒樓里談論接下來的事。

    待客的只有酒,房州酒。

    李世民喝了一口酒,覺得滋味清冽微苦,回味悠長:「今天把這件事解決。你們開始談。」

    長孫無病正給自己倒第二杯酒:「我們還沒決定,不論你們作何打算,盡力說服我們。」看看哪一種方式更有利。如果薛紹和太平要耍賴,說地府規定過人間的禮法孝道都可以拋在腦後,婚姻事也不需要父母之命,那你們可能會遭遇不測。陛下會一邊哭一邊錘你。咦,這酒有些上頭。

    薛紹緊張的深吸氣,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凝重,偏向於朝堂。

    如果太宗支持我們,母親不好再繼續反對,如果太宗命令我們不能在一起呢?

    我真的不善於在朝堂上侃侃而談啊!!

    城陽公主看了看有幾名客人就顯得盈滿的屋子,眾人各拿了墊子席地而坐。她率先開口:「太平公主勇以奪權,義以扶持兄長,可謂仁矣。」  

    太平公主矜持的笑了笑,微微欠身:「這是我份內之事。」和父親哥哥有感情,再加上只有自己親哥登基才更安全——先別提是否有利,安全是最重要的。

    「薛紹常常在我耳邊說你的好處,桃之夭夭,宜室宜家。」

    薛紹(*^▽^*):「我說的句句是實。」只是岳母很可怕,唉,同僚中只談論兄弟無情,只有我一個是被老岳母痛下殺手,找不到半點知音。

    年輕的公主謙遜的微笑:「在薛三郎身邊,我自是賢妻良母。」

    如果換一個人,那就是:滾!

    城陽公主被提早噎了一句,心說這天天弄權的公主就是不一樣,真能預料獻先機:「將近兩千年的歷史中,無數英豪都留在地府,太宗每日追逐。很多人在死後另覓佳偶,你雖好,卻與薛紹不般配。」

    薛紹又插話:「我覺得挺好」

    城陽公主:「門卒做的久了也無禮起來?」

    薛紹訕訕的說:「集思廣益嘛。」這般配不般配的,您也沒見到我們婚後生活,都是在陰間道聽途說。早先死下來的這些人都與武氏有仇有怨,能說什麼好話。

    「你閉嘴。」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請明示。」

    「昔年你為薛紹求情不成,只能徒嘆奈何。如今你又能如何?武曌其人,我在死後略有些了解。」包括你,武曌的女兒或許可以,但一個曾經權傾朝野、不豢養男寵卻擇文采斐然之人成為入幕之賓的公主不行。

    薛紹跪坐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微微往前欠身,滿臉的欲言又止。

    李世民把酒杯放下:「我不了解。」我尚在,雖然現在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但只要我在,誰敢興風作浪?

    皇帝的心胸是和自信、實力成正比的,他誰都敢招攬,正因為相信誰都不是自己的敵手。武曌現在如浮萍之花,無根之草。雖然現在皇帝們都沒有權利,但一旦擁有什麼,那也是我有。

    太平公主也無奈,天后擔心城陽公主利用自己去傷害她,城陽公主擔心天后利用我傷害她們母子,難道我就是引雷的棗樹,只能做這等事?我就沒有自己的主見嗎?我當初無奈,無力反對天后,現在可不一樣。我和她都變弱了。

    李治也說:「你不了解。我說妹妹,阿耶不是說您不了解她。他們已成佳偶,又情之所鍾,你何必橫加阻攔,朕的眼光不壞。」

    幾個人都用質疑的眼神看著他。  

    只有薛紹一個人表示贊同。

    李治小臉一紅。扶額嘆氣,例舉了自己選擇的文臣武將,那都是很優秀的。平心而論,武曌在自己生前也是異常優秀。

    「我知道。」李世民並無惡意的暗笑,這小混蛋自食惡果,誇耀他自己識人之明時,自己都氣短。

    太平公主情不自禁的往父親身邊靠了靠,忽然覺得安心很多:「公主請聽我一言,就如今來看,你我富而不貴,與士紳庶民相差不大,又沒有生前的名望傍身。當年往事的底細無人知曉,我只知道,如果天后現在能離開帝鎮,首要之事一定是謀求一官半職,以圖發展。絕不會耽於舊事,貽誤前程。」

    按照你們所說,她已經耽誤了太長時間,官職一旦被人把持,別人不會輕易放手,人間能等著長官去世讓位置,在陰間鬼又不會死,越早搶占先機越好。真不明白太宗為什麼沒有嘗試。

    「說的都對。」城陽公主:「只是要說沒有生前的名望,你太謙遜了。」

    太平公主沉默剎那:「我想陰間也知道張說吧?其人有大才,早年科考他的策論名列第一,是文壇領袖。二張要他構陷丞相,他不肯,堅貞不二。到後來累任高官,終成宰相,爭鬥之間我把他罷黜相位。」  

    城陽公主露出了: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才堅決反對,我兒子是我見過最單純善良的男孩子,你會玩弄他的心。

    圍觀的三人都有些不爽,丞相的任免應該只由皇帝本人做主。武曌把她兒子們的殺伐決斷都搶走了麼?

    李治嘆了口氣:「我看過他的詩集。」

    太平公主知道這事兒說的危險,又說:「張說還寫過一篇《錢本草》,「錢,味甘,大熱,有毒,能駐顏、善療飢、解困厄。能利邦國,污賢達,畏清廉。貪者服用,平均為好,如不平均,則冷熱相衝,令人霍亂。」他雖然秉性貪財,對權勢也是一樣愛好。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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