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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轉過臉對屋裡說了兩句,又對屋外說:「他在我這裡。」
劉莊穩穩噹噹的快步走出去,見到妻子略有點開心,卻問:「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比我計劃的晚了一些,不夠長壽,怎麼回事?兒子對你不好麼?不可能啊。
夫妻倆居然都很矜持,見了面雖然高興,關係也很親密,卻在人前保持矜持守禮的狀態。
馬皇后對著丈夫行禮:「妾自幼體弱,到老來身染重病,藥石罔效。皇帝很孝順。」
孝順是很孝順,就是不聽話,我一再告訴他不要封賞我娘家兄弟,先帝生前壓制外戚才有天下太平,他就是不聽!娘家門口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兄弟子侄的爵位高過朝臣,他們沒有立功,就應該平靜安寧的生活。氣死我了。
夫妻倆難得重逢,回去說些私房話。
劉莊說:「我給你蓋了房子。」他忽然想起妻子也是個愛做學問的人,甚至比自己更狂熱,連遊覽山色都不願意。
「啊,妾身不敢當。」
「沒事……這裡都得自己蓋房子。」
扶蘇在門口凝望他們倆走遠,總覺得忽然出現的辟雍會改變自己瓦解敵人意志的戰術——兵書上早就寫了,給敵人送美人!給敵國的國君送美人!最好使了!著名如西施,不著名的就是送給魯國國君美女三百,魯國國君為此瘋狂,孔子氣的連夜離開。
和貫高隨便聊了兩句,貫高感慨:「這位馬皇后無所出,撫養他人之子如親生子。太子繼位之後只冊封馬皇后家族,對親生母親都沒有追封。」
扶蘇點了點頭,對此不太在意。
貫高說完就走了,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
扶蘇轉過頭一看,凝重的神色瞬間變溫柔:「阿嫣?你出關了?」估摸了一下她的年紀,看樣子現在也就是七八歲,我離開家那年,我女兒也是這個歲數啊。伸手把她抱起來,輕聲說:「阿嫣越來越明亮了,真好。」快要和伊尹周公一樣變體螢光,那就是修煉成功吧?
張嫣低聲說:「我有件事做不了決定,想請教你。」
帶她進了小樓就放下,關上門:「你說。我幫你出謀劃策。」
張嫣沉吟了一會:「我現在可以飛出帝鎮。」
「嗯?」扶蘇很確定她的肯定沒帶出入的竹符,因為她上次出門是三五年前:「好啊。你不敢出去嗎?」
「我敢的。」張嫣沉默了一會,仰頭看著天:「我飄的很高,可以觸摸到天空上的雲,我覺得我還能往上飛,或許我能和宣帝夫妻那樣去人間走一走,可我不敢去。」
她纖細的手指攪著衣袖:「我不想去人間,只想試試現在的修行究竟如何。沒有考試,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進步,金磚的重量或許有增加,可是我自己拿著始終是原本的重量。我現在這樣等同於坐井觀天,閉門造車。」
扶蘇認為她說的特別對:「你修行的法門是什麼?」
張嫣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塊長方形的金磚,紅著臉說:「除了六合三界之外,武器是這個,可以指誰打誰。要常年揣著,溫養它,養好了可以增加它的重量和硬度,還能召喚回來。」
雖然我劍法學的很普通,扔磚頭砸人也太……太奇怪了。
扶蘇笑了起來:「你要考試,這還不簡單?」
他起身離開,很快就拿了兩樣東西回來。一個是大秤,一個是天平。
手提的大秤能稱一百斤以下的東西,天平則能衡量的更精細一點。
「哇!哥哥您太厲害了!」
門呼啦一下開了,響起一個粗厚低沉雄壯的聲音:「扶!蘇!哥!哥!」
扶蘇差點把秤桿扔過去:「劉病已!你回來幹什麼?」
劉病已捂著嗓子咳嗽了一陣子,恢復正常的聲音:「不行不行,聲音壓的太粗了,呃咳咳咳,我稻穀熟了吧,我回來收糧食,不能耽誤秋收。」
許平君笑的扶牆:「你太淘氣了。」這件事怎麼鬧都不嫌煩嗎?
扶蘇攥著三尺長的秤桿上的提繩,穩定好,提繩位於秤桿的一端,秤桿短的一邊有三四寸,尾端拴著秤盤,長的一邊刻著密密麻麻的重量單位,掛著秤砣的繩子就在刻度上,通過槓桿原理可以稱量的非常準確。「阿嫣,把金磚擱這兒。劉莊想修辟雍。」
「他修個屁。」劉病已翻白眼:「累死他拉倒。」
就看不慣這些獨尊儒術的蠢貨。要不是為了自己的正統地位,我才不會對武帝那樣尊奉。
他……嘁!
張嫣小心翼翼的捧著金磚擱在秤盤上。
扶蘇調了調秤砣,重量確定的標準是他攥著提繩,不碰秤桿而秤桿非常平衡:「六斤的金磚,好,你讓他變重一點。」
秤桿猛地一下就歪了,秤盤忽悠一下向下墜去。
扶蘇一把攥住秤桿,把秤砣向外推,又推:「十八斤。你盡全力。」
張嫣臉都紅了:「我盡力了呼」
扶蘇點點頭,把金磚拿起來遞給她:「以後就以此為標準,這桿秤能稱到一百斤。每年出來考試。」
「太好了!」張嫣開心的揣起金磚,揪著他的袖子:「哥哥,您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天天想怎麼驗證自己的進步,始終想不出來。
扶蘇心滿意足的伸手輕輕摸摸她柔軟的頭髮,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