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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得意的仰頭:「我哥絕不會坐以待斃。」
死後新認識的小夥伴:「令兄是?」
「哦,是…個官員。」
「難怪呢,看你的祭品多到王侯級別,他一定是偷偷的多給你祭祀。」規定的祭祀的登基就和服裝等級、首飾規定以及大部分法律一樣,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冒犯。不論是為了利益還是快樂,人們都不惜犯罪。譬如說法律規定了,官員不許逛市場,但官員們換了富人的衣服,一個個玩的比誰都開心。之前武后規定不許殺生,眾官員吃素吃的兩眼發綠,就偷偷的殺羊來吃,名留青史。
李倓點點頭:「他家資頗豐。」真·富可敵國。
如今閻君們的工作稍緩,依次去休假,有人去山中修行,有人去會朋友,有人去人間旅遊,也有人和夫人一起去看戲。
嬴政就和呂雉一起體察民風,坐在戲園最貴的二樓正中包廂里,這地方能看見戲台上的一切,但外人看不見裡面。手裡先拿著採風使調查來的謠諺,最近大部分關於楊玉環的謠諺都出自戲曲,而不是天然的。甚至還有兩個明面上說楊玉環的歌謠,暗地裡是兩個社互相嘲諷造謠的詞句。二人看了一會,深覺無聊。
「採風使值得嘉獎。他調查仔細,才讓這互相詛咒對方倒閉的讖語沒被隱蔽。」歌謠傳唱很廣的,但知道那兩個百戲社的人卻不是特別多。
嬴政點點頭:「我已獎賞過了。」
昨天還叫上了扶蘇和劉盈,今日二人準時前來,敲門問清楚裡面是自己要找的人,就開門進來,施禮落座。始皇看著這兩個正襟危坐但沒有上進心的年輕人:「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出遊。」
呂雉頷首道:「若加上你,的確是難得一聚。」她到是經常和兒子們見面,聊聊新來了誰。
劉盈笑道:「您自從永徽末年之後就一直在忙。開元年間休息時都用來鑽研推背圖。」還親自和袁天罡李淳風聊了很久,具體談了什麼我不清楚。
忽聽笛聲幽咽,加入月牙板和檀板之後頗有節奏感。先上來幾名太監——由真的、能唱能跳的太監出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隆基身邊的人無不努力學習唱跳。
又走上來一個唇紅齒白年輕英俊、臉上糊了厚厚脂粉、有些雌雄莫辯的少年人,一上台就介紹:「俺楊廣,隋朝二世主……」聲音倒是響亮清脆。
因介紹自己的身份十分無聊,就繼續聊天。「楊廣的相貌的確不錯。在帝鎮中,也算嫵媚。」劉家皇帝都『隆準』,看著就礙眼。
「非但以貌取人不可取,就連著作識人也不可取。誰能想到賀蘭進明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
「陰間清點帳目,帶走的鬼魂人數有些混亂,人間清點戶籍,人口倒是沒少那麼多。不是全城人都被當做軍糧。」嬴政道:「賀蘭進明、許叔冀坐擁重病而不馳援,按律應該死罪。但李亨出於私心,非但不懲治這兩個人,還敷衍過去。」閻君們正派了都尉去調查,賀蘭進明不救援張巡,究竟是因為輕視他位卑職小,還是受皇帝授意。李亨是因為想讓坐鎮江南有不臣之心的兄弟去死,還是只是單純的傻,這很重要。
如果是蠢,怪李隆基。如果是壞,那他就等著了。
「父親,賀蘭進明死了麼?」
「我還沒說完。」嬴政頓了頓:「涉事其中的人,給張巡捏造了不少的謠言,其中很有些驚世駭俗的說法。如今江淮兩地的百姓,感其救命之恩,奉他們幾人為神明、雷神,為城隍。只是他們幾人的心態依然緊張,現在正在修心和背書。
賀蘭進明現在還沒死,但他離死不遠。」
呂雉道:「我們早就商量好了,等賀蘭進明下地獄時,眾獄尉同往慶賀。」
「恭賀張巡?」
呂雉搖搖頭,微笑道:「聚會祝賀我們自己。」總算等到討厭的人死了,落到我們手裡,按照判官的審判結果受盡苦楚,看到的聽說到的人都覺得舒爽,只可惜李亨暫時不會受罰。
劉盈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好,你們看台上。」
舞台上,那扮演楊廣的優伶剛簡略的擼了一遍隋煬帝生平,然後被白綾縊殺,一個宮裝美婦哭哭啼啼的用白綾把他纏起來,放在地上。系的結結實實的白綾忽然自動解開,伶人像鬼魂一樣站了起來——人間印象中的鬼魂,那種隨風飄搖的,面色蒼白說話帶著風聲的鬼,就說自己死的冤啊。
「俺楊廣,生平最恨不臣之人,誰得了俺的江山,管叫他、萬里江山、一旦拋,倉皇皇、丟盔卸甲、入山林。爾等!且住!看俺的手段如何。」
嬴政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疑惑:「這種東西,在地府最紅火?」既不是陽春白雪,又算不上下里巴人,究竟哪裡好看。
呂雉知道他的心思:「那些人見不到皇帝呢。」物以稀為貴,你對皇帝見得多了,還挑剔聰明蠢笨,我也挑剔對方的立場利益。這些來看戲的可不一樣。
被李隆基親自指點如何扮鬼的人,在變成鬼扮鬼時扮的極像。用舞蹈來表現時間流逝,從流行的隋舞很快就變成唐朝中期開元年間最流行的胡旋舞,裙擺旋成一片,似鮮花盛開。手也是千姿百態,左搖右顧,在飛旋間忽然,解開頭上皇帝的金冠,又在飛旋中巧妙的琯了一個婦人的髮髻。身上的衣裳一撕一甩,竟然在台上飛舞的剎那間完成了變裝。臉上的妝容不必再換,只是臉上的神情從英武傲慢,轉為一種貪婪的千嬌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