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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豬肉餡兒的怎麼樣?讓你家夫人包好了送過來。」
「憑什麼可這內人一個人累!嫂夫人呢?」
「內子只會烙餅。」
「兩位,聽我一句勸,也別光吃韭菜豬肉的,吃點白菜豬肉木耳的好不好?」
「行啊。誰家臘八蒜做得好?」
「閉嘴!聽他說話。」
衛青見閻君們寂靜無聲,似乎是等著自己繼續往下說,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保持沉穩繼續說:「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去抓鬼魂時,要戴上面具,以免被人認出來求情。臣以為,一旦歷代帝王發生叛亂,派去鎮壓的人也可以戴上面具,混淆視聽。」
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在地府是兩個不同的職業,統稱為鬼卒,每人有一個面具,出發前往臉上一叩,看著就不像正常人。
閻君們像是一窩激動的大熊貓一樣手舞足蹈:「好啊!」
「這主意太棒了咱們怎麼沒想到?」
「咱們都沒試過帶兵打仗啊!」
對衛青來說這個主意不難想,雖然打匈奴的時候不用這麼幹,只是在急行軍的時候人銜枚馬裹蹄。但是霍去病用過這招。他在□□城的時候,城外久攻不下,城內堅守不出。本來再打一段時間也能拿下,但是去病又機靈又著急,命令士兵趁夜色披上羊皮裝扮成肥羊,在漢軍留下的兵營里緩緩爬行。
城內的人遠遠看著,以為漢軍撤退的太急,連攜帶的『軍糧』都沒帶走,又正好斷了糧,就蜂擁而出打算捉羊吃。然後……羊就變成了士兵,黑城成了霍去病履歷上隨意略過的一筆。朝野之間沒怎麼傳頌這件事,但是霍去病回去和舅舅喝酒吹牛時仔細講了又講,高興的不得了,衛青對此印象深刻。
別看閻君們遇到小事兒時爭執不下,餃子吃什麼餡兒能聊半個時辰,但在大事上非常容易拿主意。
「人間有個虎賁軍是不是?」
衛青盯著眼前的地面和自己的手指頭,道:「是。」回憶了一下:「《周禮·夏官》記有虎賁氏,掌王出入儀衛。除虎賁軍和虎賁校尉是官職之外,軍中翹楚也被稱為虎賁。」
賁同奔,像虎一樣勇猛有力,撲向敵人。
白髮閻君說:「命有司(有關部門)督造五色虎頭面具,所有鬼將鬼卒人手一份,一旦帝王發生叛亂,所有人都戴上面具。」
五色可以簡單直接的區別等級,青、赤、白、黑、黃,可以直接區分士兵等級,通過面具和膚色來確定誰是指揮官、誰是小隊長。
他們在考慮要不要給衛青升個官,這樣的人只做判官有點可惜了。思考了一會,決定還是等到他立下戰功再讓他升官,現在升官不好辦,做校尉浪費了人才,當都尉又有些不夠格。
都尉在人間是僅次於太守的高官,執金吾的官位就是中尉。在陰間,殿前都尉則是直接面見閻君、並在做完事之後向閻君直接匯報的高官。
「你退下。」
衛青神態自若,再拜,退出了大殿。想不把自己置於閻君和武帝之間只能效忠一個的艱難選擇中,就必須出奇招。皇帝們一定想要打出來,得到自由,這毋庸置疑,也無法阻攔。閻君也決不能容忍犯上作亂,那麼釜底抽薪之計是——別認出我!
衛青回去之後找到外甥一番懇談,沒有泄露自己給閻君出的主意,但他勸劉據一定要認清楚行事,不要只顧著漢武帝,把自己折進去。對你爹是孝道,保全自己侍奉你娘一樣是孝道。
劉據表示舅舅說得對。
韓非聽了閻君透露的消息之後,也震驚了好一會。
蒙上臉這種事對於文化人,是想不到的,他們也讀兵書,也思考臨陣打仗的策略,但就是想不到。
……
嬴政——熱愛工作,熱愛搞工程,熱愛規劃,不知疲倦。
扶蘇——聽爹爹的話。
呂后——以前熱愛工作,不愛搞工程,活著的時候累夠了現在只想休息。
劉盈——都行,都行。
這就是贏秦地區迅速修造起防禦工事的原因,有一個強有力的、身體力行的帶領者,兩個健壯聽話的跟隨者。
壕溝先淺淺的挖了一圈,確定範圍和工作量。
挖地開荒其實很難,只有鏟子沒有鎬頭可不行,土地的表層是土,地下卻有可能是極其堅硬的土層、石頭,甚至是很多大大的石頭。但這是人間的情況,在這個鎮子裡,腳下的土地就是土,往下挖多深都是土。
嬴政發現扶蘇和劉盈對於修造防禦工事沒有明確的目標,也沒有動力,不是真心實意熱愛開會。,抓著自己陣營里的所有的人一起開會,總共就五個人,其中張嫣還不能幹重活。
始皇帝嚴肅的說:「你們看到了麼?對面的劉邦每天都在幹什麼?對面漢朝皇帝在哪裡認真練兵,要是有兩匹馬就能稱之為厲兵秣馬了!」
呂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覺得他們要來攻打我們?」
嬴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理應第二個說話的兒子。
扶蘇不太確定:「父親,我認為他準備動武?來打我們?」
上百年不練兵,甚至不鍛鍊,忽然拿著長矛長劍和盾牌認真操練起來,又拔了草扎稻草人練箭用,一定是準備動武。可是對面只有五個人,就這五個皇帝三個皇后,其中只有四個人能衝鋒陷陣,就這樣也敢動武麼?說不定是劉邦閒得無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