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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賢病歸病,卻很善於治國用人。當時正在搞國內改革,約束邊關,不要惹事,等改革完再說。一看居然打來了,太彪悍了,難道我不是你爸爸嗎?立刻派耶律休哥前往應戰。必須打的他們叫父親。
宋國皇帝御駕親征,親自督戰,奈何遼國也有了準備,攻上城頭的士兵被擒獲,挖地道的士兵被堵截,氣的他只能說遼主善於用人。太會用人了!
耶律休哥的士兵只有三萬五,兵分兩路,五千人佯裝主力,真正的三萬主力則在夜色下取道背後偷襲。在高粱河展開激戰。
此戰,趙光義的膝蓋中了一箭,努力的戰略性撤退。
耶律休哥身中三箭撐著告訴左右:「令先鋒雙手持火把,散開追擊。」
騎兵通常是一支小隊一支火把,士兵們跟著自己領導的火把走就行,倘若人人都舉火把,那得消耗多少木柴火油,能源是有限的。夜色漆黑,士兵們雙手持火把,把距離拉開,誰也不知道那黑暗中數不盡的火把究竟代表了多少敵人。看起來是無邊無沿,無數的敵軍,以每隻火把代表一支小隊來看,這起碼得有數萬人在後面追擊。
趙光義膝蓋中箭無法騎馬,削斷箭杆,戰略性撤退。楊業前來護駕,弄了一輛運糧草的驢車,把皇帝往車上一放。拼命趕驢回國。
驢車上還有些草料,把皇帝往裡一塞,能柔軟些,且能擋住流箭。
小毛驢四蹄騰飛,一路煙塵滾滾。
耶律休哥也躺在小車上,左右擁著車,追擊宋帝。受傷的疼痛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撐住的,草草處理了外傷,在車上顛的要死過去——這地方可沒有平坦整齊的官道。醒過來掙扎著問:「追上了嗎?」
左右答道:「還沒有。」
耶律休哥:「依舊是驢車?」
「是。」
耶律休哥:「我從未見過跑的如此之快的驢。」說罷,昏了過去。
誰都沒見過跑的這麼快、這樣勤奮的驢。簡直無法想像。
鬼差們追著戰場收集魂魄:「上次見到雙方主將以戰車追擊,還是一千年前。春秋戰國時期。」
「那時候的主將還醒著吧?」
「神驢啊」
趙光義的行蹤消失的這段時間,將軍們決定擁立先帝的兒子趙德昭當皇帝,首先不能沒有皇帝,其次,早就和陛下說了勞師遠征大家都很累,他非要打,非要打,這下好了,皇帝失蹤了,士兵死傷慘重。
第311章
(趙光義:我有一隻小毛驢,從來也不騎, 今天跑得快, 跑得快, 真奇怪)
夜襲永遠是很有用的戰術,總能決一勝負, 要麼把對方嚇飛,要麼把自己跑丟。宋軍被漫山遍野的火把驚的連夜南退,潰不成軍。諸將上找不到皇帝, 下找不到士兵, 一路丟棄兵器、符印、糧草、貨幣不可勝計。也幸好是這樣, 財寶總能阻攔追兵,誰還沒有在路上看見好東西停下來就撿的習慣呢?
這種跨物種的追逐, 驢車比南漢的象兵更難以理解。
從古至今交戰的故事不計其數, 要麼是馬戰要麼是步戰, 何曾聽說驢戰?
驢除了磨豆腐拉車和送小媳婦回娘家之外, 用處很少。
有些人對驢的認知,來自於火燒。
二將催驢交鋒?
策驢奔騰?
大將胯千里追風小毛驢?
二驢錯蹬, 武將交鋒?
像話嗎?像話嗎?像話嗎?
前面一騎驢車被左右幾匹馬夾著, 絕塵而去, 遼國追兵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有神仙相助, 那就是一隻大耳朵的驢啊, 怎麼會跑的比騎兵更快?
驢車和馬車用的挽具不同,不能互換,倉促間也來不及互換、
趙光義在驢車上顛的幾乎要吐血。後面車上的耶律休哥被顛的昏了過去。
各自都靠身邊僕從扶持, 勉強你追我趕。死死咬住不放。
京城到涿州(67.5公里)是一條大路,稍有個拐彎,驢車半漂移著拐過這小小的彎道,然後撒開四蹄,暢快的奔跑。
鬼差們緊張的跟在這裡:「難道一頭驢也知道忠心護主?」
「這驢成精了?」
「驢能跑這麼快……真是世無伯樂。」
他們誰也不明白,一頭驢怎麼能狂奔這麼久,以旺盛的耐力毅力保護自己的皇帝,一頭驢要是懂這麼多那還是驢嗎?
忽然有個鬼差感慨起來:「我有個朋友,最喜歡聽驢叫。」
距離拉遠之後,趙光義在車上坐了起來,忍著痛苦親自駕車,繞過涿州城到了金台屯。然後聽說了將領們輕車熟路的準備在搞個黃袍加身,策劃立太/祖子·武功郡王·德昭為皇帝。
將領們對於搞黃袍加身這種事比較熟悉,畢竟最近四十年間有了兩次。而開國皇帝的兒子繼位本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此前聽說宋後想要招趙德芳入宮繼位,真可謂奇怪。
趙光義急命傳詔命班師。
鬼差們瘋狂研究這頭驢到底憑什麼跑這麼快,是什麼驅動他?是信念?是夢想?
終於有一位城隍受不了了:「你們成天研究驢驢驢,掀驢尾巴,抓驢蹄子,被驢踢成滾地葫蘆,也不覺得害臊!」黑驢蹄子能踹到鬼。
「本官今夜去入它夢中,詢問究竟是何緣由。是夙債還是天命!」
當夜入夢,給小動物託夢沒有限制,去詢問了一番,在數千鬼差和閻君扈從的期盼下,溝通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