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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婧英笑道:「活不下去就死了嘛,您也不必問我的事,死後這麼多年,以染絲織布為生。我沒有祭品,也沒有多少陪葬品。」不用想也知道,父親他肯定不想知道自己的□□。
「你回去看過皇帝麼?」
何婧英有些嘆氣,她和蕭昭業之間的感情很顯然不全是愛情,而是一種志同道合的玩伴關係,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蕭昭業那樣肆無忌憚的與她一同玩樂,享受徹夜的歡歌暢飲和美酒,共享美貌少年,她是真心希望蕭昭業能長命百歲,永永遠遠的當皇帝:「他過得不好,整日被高帝(蕭道成)責罵。披枷帶鎖,如同囚犯一樣。」
何戢不尷不尬的想送她回去,得知何婧英在和人合租,買完胭脂水粉和每天三頓飯之後,剩下的錢根本不夠租房子,就和另外四個同樣花天酒地、不節儉的美少女/少年合租。只好勉勉強強的同意她搬過來。
研究小組抱雞回去,雞籠里的靈魂渴望著自由,不停的撲騰著,雖然他們因為貪污、猥褻、詐騙等死後小罪被判變畜生,被人殺了吃肉,卻還是不肯接受這命運。
張仲景在籠子外問:「你們知道自己變成什麼了嗎?」
皇普謐:「他們照不見鏡子,我去拿。」
華佗看了一會,覺得這些黃嬌嬌毛茸茸的小雞仔還挺好玩,捉了一隻拿在手裡,撫摸個不停:「你們可知小帝鎮中養了兩隻羔羊,他們想讓羔羊產仔,或是殺了吃肉。養的年份長了,反倒不捨得殺。」在小帝鎮中,柔軟無害、絕不會傷害人的東西只有那隻小羊羔。
「您去過帝鎮?聽說那皇帝聚居之處,極為奢華神秘,和過去的宮闈一樣森嚴。」
華佗想了想『帝鎮死後養生小組』的那些人,他們都不遮掩身份,問的問題多了,拿了價值千金的玉璧來送給自己,吐露過帝鎮中的很多問題。劉曜養的小羊羔也是他們說的:「是,十分森嚴。」
小雞仔們看到鏡中的自己,紛紛縮頭縮腦的擠在鏡子前面,拍拍翅膀,然後驚懼萬分的啾啾啾的狂叫起來。
他們剛剛只覺得周圍的人變得好大,自己的身子頭重腳輕,周圍的小雞仔也變得好大。任誰看到和自己一樣大的小雞仔,都覺得很可怕。看到那些巨大的人臉,張開來像天羅地網一樣的大手,更是嚇得不行。
賈思勰抓了一小撮糜子擱在它們眼前。
雞仔們無法忍受糜子的香味誘惑,紛紛上前狂啄。
和『如果能下蛋就殺了你讓你恢復自由』做要挾,雞們很配合的回答問題。
賈思勰指著陶盤:「你們還記得自己的是誰嗎?記得就跳進盤子裡。」
雞仔們翻著跟頭跌進盤子裡。
這一幕讓很多人都想起了童年。
雞仔們回答了很多問題,最後還得配合試驗,對著鏡子:「咕咕咕(我是雞)咕咕咕(我能下蛋)」
神醫們探討起『神志病/百合病』這個大類,精神對肉體的影響到底有多大?精神上的大喜大悲大驚都能引發疾病,也能治病。用在這裡又如何?
……
總有些人在生前就被人盯上了,城隍們寫了黑紅兩樣名單,鬼差們也格外注意。墨色的名單需要格外敬重,生前是遠近聞名的好人,死後也大概是個好鬼,鬼差去接他/她的時候要注意態度。至於硃砂寫的名單,就是那些格外兇悍、蠻不講理、十里八鄉才出一個的大混蛋,鬼差們也要注意,趁著他/她剛死還不清醒,先扣住再說。
花木蘭剛一閉眼,就看到四個黑衣人站在屋裡。她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握住枕邊的寶劍:「什麼人?夤夜至此?」我為什麼握空了?我的劍怎麼拔不出來?
鬼卒們佩服的不得了,退伍回家這麼多年,枕邊擺著寶劍,床裡面放著刷洗乾淨的盾牌,反應速度和警惕性還是這麼大,看床上的屍體,雖是盛夏,依然衣衫整齊,隨時可以起身與人搏殺:「花將軍現在還枕戈待旦,真厲害。」
「對對對」
「我們對花將軍仰慕已久。」
「別誤會別誤會,你死了。」
「???」花木蘭覺得自己一點沒誤會。既然自己的刀拔不出來,那就繳械吧。抬手就把一個鬼卒按在地上,輕易奪了木棍短刀,用刀先挑了這人的腰帶。「你才死了!」
打仗抓俘虜為了方便,就先把腰帶抽走或挑斷,誰還能不穿褲子逃跑嗎?要跑就得拎著褲子,那就占住了一隻手。
被按在地上的人竟覺得有點刺激,還有些心蕩神怡。這些年悍勇的女子他見了不少,除了根本娶不到的那幾位之外,頭一次被人按在地上踩著脖頸。
另外仨人:「哎?別動手啊!」說罷就要圍上去制服她,再講明白她真的死了——壽終正寢!
「不是我們殺的啊大姐,冷靜。」
「你看你現在能穿過牆壁柜子哎」
「有話好好說不行嗎我們也是鬼!我們也是鬼!」
花木蘭一手木棍,一手短刀,尚未發現自己身上從睡衣改成了戎裝。對這些面貌一樣陷入有問題的黑衣人說的話,半點不信,提著對方的短刀木棍微微一笑:「滿口胡言。」
可惜他們帶的武器不夠趁手,你倒是帶一把劍,或者是馬槊嘛。不行,麻薯在房裡打仗不趁手。
鬼卒雖然訓練有素,終究比不上久經沙場的悍將,只派了四個人來接她也有輕視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