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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來帶路的老鬼說:「三市賭場就在那個地方,整個地府只有這一家賭場敢開你們倆的賭局,別人都沒開。能放了我嗎?」最起碼沒有公開開設賭局。
當然不能啊。
劉備:「等到了三市賭場,你若沒撒謊,就讓你走。」
老賭鬼又說:「我在每個賭註上都壓了一百錢,咱也不知道誰能贏,就是看見賭場就手癢。幾位大王要砸賭場隨便砸,之前有一家不長腦子的賭場,大概千年之前吧,我聽人說的,這幾個不怕死的鬼賭那位怕老婆的閻君什麼時候會受不了老婆兇悍而休妻,哦那時候那位閻君還真是都尉,他每天去把賭場砸一遍,公務繁忙時就由妻子和小姨子代勞,好傢夥,硬生生把開了幾百年賭場的幾個人都逼去投胎了。另外幾家賭場都要笑死了,沒見過這麼自尋死路的人。」
老賭鬼一路嘮嘮叨叨,給他們簡述的『地府賭場史』,他雖然才在地府生活了一百多年,已經無聊的想去投胎了,很多事沒有經歷過,卻聽說過很多賭場傳聞,最簡單的史書就是這樣,口口相傳,然後……添油加醋。
…
呂雉關於追蹤以及反追蹤的能力不是很強,奈何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過於肆無忌憚,而且出了城,在大路上走了一會,又道了荒郊野外還在跟著。她停了下來,盯著劉徹。
劉徹走過來,看著這個素麵朝天、頭上也沒什麼首飾的女人:「夫人,這麼久才發現我,在外生活這些年,沒遇到什麼危險嗎?」你真遲鈍。
呂雉無奈的搖搖頭,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略高一點的人:「你跟著我做什麼?」
劉徹走近一些,微微低頭,看著她:「你和秦朝的舊臣往來,是不是?」閻君所提防的是皇帝和生前關係好的舊臣交往,我和衛青多見了幾面,他還被人詢問,監察的應該是皇帝本人。
如果是呂雉去見王翦、蒙毅這些人,會被閻君發現嗎?是不是合理的規避了這條禁忌?這些舊臣見到始皇在地府娶的妻子,是不是會聽她轉述嬴政的話?相信她的言論?
如果衛子夫還是我的皇后,她去見衛青,去見其他我的臣子,並不顯眼,還同樣有用。真是稀奇啊,像是秦始皇那樣對后妃不屑一顧的人,居然會找到這條出路。誰也沒想到可以通過皇后…妻子來聯絡舊人。雖然現在都是一窮二白(沒有自己的國家也沒有貴族身份,光有錢沒有用),不能指望這些人因為生前的忠誠而在死後依然效命,可是只要能進行聯絡,或許只是微小的傾向,就是開端。
呂雉微微驚訝:「你猜到的?徹兒可真聰明。」說罷還伸手摸摸頭。
劉徹被摸完頭才反應過來,欲發怒又不合適,他追問道:「當真不會引起閻君的警惕?」
呂雉沉吟了一會:「這個嘛,的確有可乘之機,見仁見智。」
譬如說她,隔幾年就去閻君面前以溫柔恭敬的形象露面,又因為丈夫兒子都不在身邊,一個人獨守空房很無聊,到處走一走也很合理,去酒樓一個人享用剛死的廚子帶來的人間新風味很合理,去地府觀光也很合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監視,不過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衛子夫都跑了,你打聽這事做什麼?」
「這個嘛,衛子夫對我舊情難忘。」劉徹自我感覺超好的,他從來沒考慮過后妃會跑掉的問題:「曹操的丁夫人,曹丕的甄夫人都在地府定居,我父親有心再娶。」
呂雉有些好奇:「嗯?成了麼?」郭聖通去接觸過丁夫人,那女人倒是很厲害,生前堅定不移,因為曹操行為放蕩害死了兒子,就打定主意要合離,曹操去哄也不好使,強行請進魏王府里也不好使,死後也是一樣。只說了一次對郭聖通的提議不感興趣,之後就不再搭理她,不論怎麼勸說都沒興趣。既不想去毆打曹操,也不想和倒霉的皇后們抱團取暖,她和曹昂團圓沒幾年,不想做別的事。
劉徹沉吟了一會,心說這個事情怎麼說呢。劉啟倒是直接跟他說了,丁夫人一看就是個好女人,端莊慈愛堅定,相貌也不錯,可是氣質看起來很老,他見了一面就算了,壓根沒提這件事。劉啟單身的時間雖然很久,卻抓著唯一的名額猶豫不決,寧缺毋濫嘛。「我父親說性格不合。夫人一路往城外走,這是要去哪裡?」
「去賭場看熱鬧。徹兒與我同去?」呂雉自從死後就沒見過賭場
「別這麼叫我。」
呂雉從善如流,不僅不叫他,還不跟他說話呢。兩人本來就沒什麼話可說。
…
遠遠的看過去,根本看不到老賭鬼所說的就在前面的賭場,可是看到很多鬼魂在向著那個方向奔跑,而且再往前走個幾里地就能看到,這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土坡,土坡下面有一片隱藏起來的茅屋。
土坡下面是一片挺大的、和邊緣比起來大概有兩丈深,方圓大概幾畝地的深坑,如果再深一些就可以稱之為盆地了。土坡上有一些人工修建的台階,鋪了石頭,也有一些鬼魂直接出溜下去的痕跡。
在地府蓋房子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去衙門交了租金拿了地契的,另一種是悄悄摸摸直接蓋房子,後者不用在衙門記錄房產用途,但所占用的地如果突然被人租走了,就得拆。
項羽:「這不是市。」吧?到底是寫歪了還是真是另一個字?
牌匾上只寫了『三巿』兩個字。按理說這個字應該很容易區別,但眾所周知的是,毛筆字在起筆時會有一點藝術性的修飾,這一修飾就微微有個頓筆,這一頓筆呢,就不那麼豎的直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