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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做親
韓都尉點點頭,他只對扶蘇和劉盈略有憐憫,對其他人不過是職責所在。既然呂雉有要求,那就報上去,成與不成都是閻君做主。
劉邦剛剛被打成一灘肉泥,雖然劇痛又動彈不得卻能聽得見,很不爽,慢慢吞吞的恢復成人形站了起來:「別聽這糟老娘們胡說八道,朕哪裡對不起她?朕披肝瀝膽打下漢家天下時,這娘們啥也沒幹,每天混吃混合。。。朕大封功臣,有功的一個都沒漏下,你就看看她,她是獻過計策還是管過事兒?是打過仗還是流過血?朕中了好幾箭!這天下理應是朕的!朕想給誰,就給誰。她被項羽抓去那幾年,回來之後又老又丑,還想要朕愛她,做夢吶?」
呂雉氣的發抖:「你!你,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項羽抓去!」
劉邦一翻白眼,歪著肩膀攤開手:「項羽對你不好,你找他去啊!你找我幹什麼?秦末天下亂成什麼樣,你嫁給誰,都好不了。稱王又被殺的人不下十個,你全家能保全富貴,竟然不知感念朕的恩德,若不是你嫁的早,阿戚就是皇后了!」
他轉頭問:「朕現在廢后,閻君能不能把她弄走?她憑什麼想留下就能留下。」
韓都尉說:「皇后本就可以自願選擇是否留下。呂雉對你情深義厚,念念不忘,你現在廢后也沒有用。」
嬴政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似乎有道理,呂雉如果嫁給別的諸侯王,被牽連被殺,那是那個人的事,她現在不也是險死還生麼?
於是拔出腰間的佩劍遞給呂雉:「用這個。」
呂雉接過來,低聲道:「多謝。」她心下大安,雖然知道始皇帝和劉邦肯定不是盟友,但是在荒涼空曠的『鎮子』上,能有一個人支持自己砍殺丈夫,是萬分可貴的,甚至有點溫暖。
現在雖然沒有三綱五常這種東西,但君臣夫妻孰高孰低的關係早在孔子還沒出生之前就定下了。
劉邦拖鞋在手:「勞資剛踩了狗屎,你敢過來」
呂雉一劍劈了過去:「哀家看你就是狗屎!當年拾糞漚肥的時候,就該捂死你改嫁別人!」
劉邦無奈,只好用鞋砸她把她逼退幾步,然後飛一樣的跑遠了。
他這些年一直被人追的滿鎮子亂跑,跑的越來越輕車熟路了解地形。
呂雉儘量避開他的臭鞋,略一停頓的功夫就見他跑遠,立刻舉著劍追了上去。
她不善於械鬥,不知道在剛開始追人時舉著劍會很累,應該拎著往前追,等快追到跟前再舉起來。
可是四十年心愿達成的亢奮抵消了疲憊,人在熱血上頭時不僅不知疲憊,還會失去理智。
呂雉很快就擺脫了多年皇后、太后生活帶來的端莊步伐,拿出當年逃難時的勁頭,邁開大步狂奔追逐。
劉邦跑著跑著覺得已經甩開她了,回頭一瞧,呂雉舉著寒光閃閃的寶劍悄無聲息的追著自己,相距不到十米了!「媽呀!!」趕緊加油往前竄。
嬴政佯裝矜持的袖著手,眯著眼睛略帶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心裡飄過一個字:爽~~~~~~
韓都尉低聲說:「你好像無論在哪裡都能活的很好。」從荒地,到茅草屋,又換成高大明亮的磚房,現在還起了二層小樓。本以為秦朝只有你們父子二人,會過的很拮据,沒想到你們過的這樣好。
嬴政矜持的微微頷首:「去我的小樓坐坐麼?剛蓋好。扶蘇很是幹練。」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應該讚美一下閻君們的決定:「多蒙閻君關懷,讓扶蘇留下來陪我,否則漫漫時日,何以安慰寂寥。」行吧,也不用稱臣叩拜,比起被軟禁還算自由,湊合過吧。
韓都尉問:「小樓上能登高遠望麼?」
「可以,本鎮的風光能盡收眼底。」嬴政微微撤開半步,伸手道:「請。」
韓都尉有些好奇:「請。」
兩人邁步上樓梯,這樓梯是三個並一組的木棍橫著釘出來的。
劉邦真是能屈能伸的典範,遠遠的傳來一聲慘叫:「我錯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呂雉!我喜歡你呀,阿戚也是因為長得像你,我才對她好。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你現在卻在砍我!我可是你的丈夫!我從來沒打過你!你打了我還不夠,還要砍我!」
劉邦現在試圖和她講理,可是呂雉早就明白了,在很多事情上,講理是沒有用的。
韓都尉和始皇帝在二樓憑欄遠眺,看遠處的呂雉輪開寶劍,把劉邦砍去雙手雙腳,還準備進行精加工。
她踩在劉邦胸口,雙手握著長劍劍柄,急促又緊張的喘息著,控制著劍尖。
又看到隔壁院落中的小樓,隔著薄薄的竹簾能看見里的情境,劉盈撲在扶蘇懷裡,哭的昏昏如酒醉。
扶蘇摟住他的腰,給他擦眼淚,低聲勸慰鼓勵。
嬴政欣慰的點點頭,看扶蘇對他的態度如同慈父對兒子,這很好,劉盈此生什麼都不缺,就缺少一個沉穩仁德又原則的爹。
韓都尉默默的看了一會,決定不告訴他劉盈曾經有一個男寵叫宏孺。
翻過窗欞跳到平地上,消失了。
嬴政眼神微變陷入思考,韓都尉是不是只有接觸到土地才能忽然消失?如果我給院子裡鋪滿石頭,他還能來去自由麼?如果把他困在二樓,他是不是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