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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人間之後親自參加了自己的葬禮,有些難過,回去操練鬼卒。
「四個訓練有素的鬼卒,打不過一個剛死的女鬼。」花木蘭拍拍胸脯:「這可不行!」
鬼卒們哀鴻遍野:「誰打不過女鬼了?」
「那是普通的女鬼嗎?」
「當年全地府都打不過項羽呢!」
花木蘭沉吟了一會,覺得自己初來乍到,地府的情況和人間有很大不同,或許他們當初只是因為敬仰我,故而手下留情?「你們分成平日的小組,來與我交戰。」
正常情況下,三人或四人組成的戰陣在面對等數敵人進攻時是無敵的,而現在進攻的只有她一個。
可是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行。根本談不上訓練有素,甚至都不能發起有效進攻,他們的技能除了丟鐵索套人和用弓箭去射傷之外,竟然沒有別的方式。
謝道韞本來平靜的坐在蹴鞠場外看著她檢閱士兵,看到現在終於看不下去了,掩面嘆息,寫了首詩:(翻譯:一群笨蛋鬧哄哄,成天到晚不訓練。今天突然被考核,好似兔子炸了窩。紅著眼睛豎耳朵,茫然無措裝可愛。一場動亂在眼前,兔子只能被人殺。)
和花木蘭同樣參軍的婦女也有一些,死後大部分都去做鬼卒,小部分跑去當了獄卒。
如今蕭衍的追封的皇后郗徽,也在呂雉那裡做法曹,和其他人一起給罪鬼排列成表,等到幾十年幾百年後記得撈上來。還有就是把每天該撈的鬼寫上名姓籍貫,遞給獄卒,讓獄卒去撈去。
郗徽善寫隸書,好讀史傳,做這些事不難,還有大批皇后級別的祭品,蕭衍雖然自己儉樸的不得了,祭祀時卻很虔誠。但出來工作純是為了逃避勞役,她雖然善於女紅卻不想給別人做衣服穿。每天咬牙切齒的想著自己死後,那蕭衍當了皇帝,他得有多少女人?想著想著就覺得很氣,氣的要炸。
捧著帳冊站在湖邊,看鬼卒拿了長柄魚抄子,把抄子探入水中,開始神叨叨的念念有詞,叨叨著姓名籍貫和時間,過一會就有兩條泥鰍魚進了抄子中。
大地獄中羈押的人上百萬,可不是靠鬼差去挨個翻找,有特殊的法器,念叨著帳冊上記錄了一串比較有標誌性的信息就能把人撈出來。
【漢獻帝十八年死、建康城、王五】有這三個就夠了,或許漢獻帝十八年,在建康城死了兩個王五,但倆人未必都能下地獄,就算下了也未必在同一個地獄中。只要如是念念叨叨,就能把魂魄召喚到抄子裡。萬一有兩個,再重新分辨究竟誰是誰。
又過了一會,獄卒問:「大姐,還有誰啊?今天該撈的都撈完了嗎?」
「我說了三遍,還差劉鏡,李木,齒事繼三個人還沒找到。」
幽魂未必都在荷花池中,那迴廊下能跳動處出聲的水缸中也有很多幽魂。費了一番波折,最後抓住了。
這七個幽魂需要送到往生池去。
拿水桶裝著,蓋上蓋子,出門前最後一次上帳,鬼卒把這一桶靈魂拎到往生池邊。
各個地獄都有人拎著桶、抬著籃子下了船,到往生池外送來最新出獄的鬼魂。這些人每天都來,無一日中斷。
寒冰地獄的一支小隊來送東西,扁擔兩邊有籮筐,籮筐都堆滿了有扭曲黑影的冰塊,卸到最後一擔的時候不一樣,上面蓋著布。
鎮守往生池的士卒們默不作聲的圍了過來。
打開布,前面是一桶紅豆綠豆的冰糕,後面則滿滿的凍梨、凍柿子、凍豆腐。「三文錢一個。」
瞬間銷售一空。
下一波是烈火地獄送來的烤成黑炭的靈魂和真的烤焦的芋頭、栗子。
深坑地獄比較慘,撈罪鬼不好撈,還沒有什麼創收的項目,只好敷衍自己說清貧度日也很好。
根據閻君的新政,魂魄在地獄中受過了應有的懲罰之後,如果沒有瘋,也沒有在無盡的折磨中喪失理智,那就可以融入地府過正常鬼的生活。所以這些剛撈出來的魂魄需要擱在真正的水池裡放一會,如果能逐漸變成人形,那就說明還有理智,可以送到城裡放了,剩下的那些就扔進往生池中,自然而然的投胎到人間。
……
閻君們傳遞著一個未滿周歲的小女嬰,襁褓是五彩絲帛,精心縫製,小嬰孩穿著一個紅肚兜,五官端正,眉目柔和,漂亮的像是畫上的小孩。
「真可愛。」
「就是有點倒霉。」
「當了一天皇帝,繼位當天被廢,這算是個皇帝還是不算?」
「若直接送她去投胎,她還不願意。」
嬴政也看著這個小嬰孩,心中有些感慨:「皇帝這位置已是不值一提。」傻子當過,小嬰兒也當過,你們把皇帝這兩個字看的這樣輕,真是活該亡國。
「小姑娘,你想怎麼樣呀?你想找爹爹娘娘嗎?」
慈幼院裡撫育的都是那些有執念不願意去投胎、又找不到父母的嬰孩,那些沒有執念或是願意離開的嬰孩都早早的去投胎了。
這女嬰雖然是皇帝的獨生女,曾經做過太子,當過半日的皇帝,實際上不能擺脫形骸的拘束——她流了一大片口水,弄濕了閻君的桌子,還吐泡泡。
幾個人急忙抱起桌上的書往後躲:「她是不是傻子?」
「這是什麼意思?餓了?誰給她餵點什麼?」
「把她嘴堵上,誰有奶?不對,我們不負責給人找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