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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生笙讓服務員把自己之前點好的東西送上來後，才說道：「也沒有等很久，才半個小時，我以為你怎麼也得等到吃午飯那會兒再下來。」
黎九川就撓撓後腦勺說道：「我主要是怕你等太久了，而且……好像也沒什麼要說的，本來就打算把東西給他就走的。」
服務員把吃的喝的拿過來後，程生笙就說：「你先吃點東西吧……」
黎九川也沒跟他客氣，喝了一大口飲料後，就開始啃鴨腳。
吃了幾個鴨腳壓壓驚後，他又喝了一大口飲料，然後才問程生笙，「你是真的跟蹤我來的？還是你自己也找來了這邊，結果卻發現了我才跟上來的？」
程生笙看了他好一會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黎九川就說：「知道了，是後者。」
程生笙：……
反正都被拆穿了，程生笙也懶得偽裝，只是笑著說：「我挺意外的，沒想到你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剛剛坐在這兒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事情，就在看到你從醫院走出來的那瞬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黎九川就問道：「你想明白什麼了？」
程生笙看著他，說道：「你之前跟我說，那位老爺子是在臨終前才把東西交到你手上，你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又被人一路護送回到了京城，察覺到那些人不敢輕易來到這邊對付你，所以就乾脆留在了這邊……我之前沒多想，因為覺得你不會騙我，那時候我也不太在意你是不是會騙我，所以相信了你的話，但現在仔細想想總覺得不太對勁。」
黎九川問：「哪裡不對勁？」
「第一，這份資料這麼重要，即便當時的情況再危急，老爺子也不可能隨便就把這東西交給你，除非他不僅知道你背後有一個強大的靠山，並且還十分信任你，而要這麼信任你，就必須考驗過你，既然考驗過你，那你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第二，那些追殺你的人費盡心思想要你手裡的東西，不可能不敢進入京城來殺你，除非是你自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比如……你跟賀錦霆是什麼關係，你跟慕北孑是什麼關係，又或者自己編造了一些謊言，導致對方暫時不敢進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前面不敢追殺你，後面卻敢在大馬路上截殺你的原因，因為他們一番調查，發現你根本沒有回到賀家，也沒有跟慕北孑見過面，以為你是在誑他們，他們才做出這麼大膽的行為。」
第676章 深藏不露的小兔子（八）
頓了頓，程生笙又說：「這也是為什麼我幾次在那些高等場所看到你，而你都是急急忙忙的樣子，你的確是在躲避那些人，但你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偽裝出自己那時候跟賀錦霆關係還不錯的場面。」
黎九川沒說話。
程生笙又接著說道：「你很清楚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而從你逃亡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一直在尋找和調查那位聯絡人，你比任何人想像的還要聰明厲害，你回到京城，既是為了藉助賀錦霆和慕北孑的身份來保護自己，也是因為你早就調查出，那位聯絡人就在京城。」
「只可惜，對方發生了意外，根本無法接見你，你也不可能把東西交給一個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再也不醒來的人，所以你必須要冒險留在京城，但你也知道，如果賀家的人或者慕北孑知道你留在京城，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就想到了何亦辰了。」
「只有何亦辰能幫你，但是要怎麼才能讓何亦辰發現你回來了，並且還願意收留你，保護你，為你保守秘密？很快你就發現，何亦辰身邊的沈珏是個很好的切入口，而沈珏的妹妹沈寧玉又恰好跟你偶遇了，於是你利用這個機會，想從沈寧玉那裡入手，讓她帶你去見何亦辰或者沈珏，只是你沒想到，意外時常發生，沈寧玉竟然把你帶去了何亦辰新開的餐廳，好巧不巧，慕北孑就在那兒……」
再之後的事情，多了幾分意外，也多了幾分運氣，總之，事情的大體發展，也的確如同黎九川之前設想的那般。
黎九川似乎有些尷尬，也有些緊張。
他並沒有像小說里被人拆穿了目的的主角那樣，忽然換了個表情邪魅一笑，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了。
他輕聲解釋道：「對不起，我……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承認了自己的確像程生笙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他們的。
但他這是不得已……
黎九川抬頭去看程生笙的臉色，看不出來他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越發忐忑緊張，又解釋說：「我其實也不想這樣，但是……爺爺他真的對我很好，而且他的事情，其實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我本來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可我還是暴露了，爺爺相信我，但他有他的苦衷，我只能想辦法通過他的考驗，跟著他一起做這件事情。」
見程生笙沒打斷自己的話，而且還很有耐心地聽著，他又說道：「後來爺爺發生了意外，我們幾個拿著東西秘密離開，東躲XZ的時候，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先來京城這邊躲著，這份東西太重要的，它承載了很多人的心血，如果落在壞人的手裡，那麼那些血就白白流了，而且對我們的國家……」
黎九川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他頓了頓，才又說道：「其實你說的都對，我沒法否認，但我絕對沒有要利用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我可以死，像那些為了保護我的人一樣，即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我必須要把這個東西交到聯絡人的手上，這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