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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樣被精心保護著，只想像個普通人一樣，會哭會鬧會累，會被欺負卻也會和朋友不打不相識。
只可惜，賀家人和賀錦霆從不給他那樣的機會。
程生笙看他這樣，忍不住開口道：「你……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桎梏住你。
到了喉嚨的話，程生笙又忽然說不出口了。
第465章 其實我都知道的（七）（加更~）
黎九川應該明白這些事情，但不應該在這麼倉促的環境下，更何況程生笙也不知道他對賀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何必在此時說這些話來傷害他……
但沒想到，黎九川看向他說道：「我知道。」
「什麼？」程生笙怔住。
黎九川又說道：「其實我都知道的，賀叔叔和賀阿姨這麼做，是害怕我有一天會強大起來然後報復他們，他們不敢讓我太優秀，也不敢讓我接觸公司，怕我會跟……跟他搶家產，怕我會一怒之下毀了整個賀氏集團，我不敢告訴他們我什麼都知道，只能儘自己所能避開所有的鋒芒，想讓自己平平安安地過這一生，但他們不相信我……」
程生笙真的驚到了，「你知道？！」
黎九川說：「我知道啊，我雖然……有時候不太聰明，可我又不是傻子。」
「你……」
說真的，程生笙沒想到黎九川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他猜慕北孑肯定也沒想到，畢竟他們自己都不太相信那個傳聞，而慕北孑也專門派人去調查，現在還沒得到準確的消息。
主要是，黎九川這樣子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讓程生笙很懷疑，他到底是真的知道還是亂說。
但緊接著，黎九川又開口了，「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是怎麼說的，但多少也有些誇大的成分吧，其中也有些內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我估計賀叔叔和賀阿姨也不太清楚，你想知道嗎？」
對話那句話，是問程生笙的。
程生笙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想說，我也願意當個合格的傾聽者。」
黎九川就笑著說：「我想說啊，其實我一直想找人傾訴的，但我身邊都是豺狼虎豹和對我百般忌憚的，我連跟人傾訴的機會都沒有。」
程生笙也笑了，「那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都願意聽。」
正好程生笙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偏僻又還不錯的咖啡廳，就讓司機把車開過去。
咖啡廳的生意挺冷的，但據說這家店鋪是老闆在賭桌上贏來的，加上本身是個富二代，所以根本不在乎這家店的盈利，據說開了七八年了，每天平均的顧客不超過十個。
程生笙之所以喜歡這裡，就是因為這裡偏僻，人也少，雖然東西又貴又不算好吃，但他不介意。
畢竟花的是慕北孑的錢。
點了一堆小吃零食後，程生笙又點了兩杯奶茶，看得黎九川目瞪口呆。
程生笙就笑著說：「放心，就這些東西，我們肯定吃得完！」
結果黎九川就一臉複雜道：「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咖啡廳里還有滷鴨腳滷鴨翅，並且還有奶茶和辣條……」
程生笙「哦」了一聲，幫老闆解釋道：「我之前就問過了，他們說這裡本來是個咖啡廳的，但位置偏僻嘛，而且咖啡做的不好喝也不正宗，還挺貴的，所以他們就順應潮流，乾脆又做奶茶又做咖啡，反正老闆錢多，不怕虧本。」
黎九川不說話了。
難怪這店鋪生意這麼差。
奶茶和零食全部送上來後，黎九川喝了一口，發現味道還不錯，只是依舊配不上菜單上的價格。
程生笙興致勃勃地啃了兩隻鴨腳後，又笑著問道：「你不吃嗎？很好吃的……」
黎九川說：「我今早吃了一碗粥和一個鴨蛋，還覺得好飽。」
第466章 其實我都知道的（八）（加更~）
程生笙就不贊同道：「那你胃口也太小了，我們男人就要多吃點，更何況現在距離吃早餐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那粥早就應該消化了吧？」
黎九川被他說動了，也跟著開始啃鴨腳。
其實他以前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因為賀家的人很講究禮貌禮儀，並且這些禮儀很累贅，賀家的老人想法也很封建老舊，雞腳鴨腳不給啃，至少在桌面上從來不給吃，外面的垃圾食品也不許碰，三餐必須固定時間吃，早上還得在固定時間起來給家裡的老人請安問好……
吃飯的時候就別提了，禮儀簡直多得煩人，喝湯不許發出聲音，勺子不許碰到碗壁發出聲響，吃菜必須每一樣菜都吃一點並且不能連續重複吃同一樣菜，飯桌上也絕對不許說話，除非長輩開口問話才能答話……
不過這種要求也不只是賀家有，其他的世家大族多少都有些規矩，至於具體如何，黎九川不是很清楚。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他就隱約察覺到，自己肯定跟賀家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連私生子都不是，不只是因為姓氏，還因為他跟賀家的其他人都不同，他無法習慣這樣的規矩。
哪怕他是從小就學起來的，但他依舊還是不喜歡。
連續啃了四五個鴨腳後，黎九川開始變得興奮起來，即便這種事情在平常人看來很普通，可他卻是第一次做這麼失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