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頁

　　  頓了頓，她又補充說道：「心平氣和地聊一會兒。」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但就算是看在她之前幫自己掩護過，而且還因為自己而被綁架的份上，程生笙也願意跟她聊天。

　　  他說：「可以啊，你要聊什麼。」

　　  然後，孟清雅就走到他正對面的那張石桌前。

　　  程生笙以為她要坐下來，結果她只是倚靠在那張石凳子上，似乎是打算這樣跟程生笙面對面。

　　  程生笙看著她眨了眨眼睛，正想重複問她要聊什麼的時候，她就開口了，「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程生笙點頭，「可以。」

　　  「你之前跟我說……你的確姓程，你的親生父母都去世了，這是真的嗎？」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喜歡問這個問題，但程生笙也並不介意告訴她，說道：「當然是真的啊。」

　　  孟清雅又問道：「那我可以知道……關於他們的事情嗎？」

　　  程生笙狐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孟清雅卻沒回答。

　　  其實程生笙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她，見她不回答，只好說道：「算了，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媽媽原本是個大學生，我爸……是個村頭懶漢，還是吸違禁品又臭名昭著的懶漢，我媽倒霉被他欺負了，又不敢告訴別人，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把我生下來後事情鬧得很大，總之……一塌糊塗，後來我媽被她的父母帶著臉也搬家了，我就被丟到了我爸家門口。」  

　　  頓了頓，他又說：「我原本還有個奶奶的，但家裡很窮，她年紀大了也沒辦法出去工作，為了養活我就去偷東西，後來被人打死了，同一天，我爸因為吸多了違禁品去世了，然後我就被送去了孤兒院，就這樣。」

　　  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身世說完了，程生笙面色淡淡的，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孟清雅看了他好一會兒，問道：「那……你去找過你親生母親了嗎？」

　　  程生笙點頭，「找了，但她去世了。」

　　  孟清雅蹙眉，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太驚訝了。

　　  程生笙就說道：「她跟著家人搬走後，之前發生的事情沒人知道，原本過得挺好的，但她也倒霉，又遇到了一個渣男，跟那渣男戀愛後，原本都快結婚了，結果那渣男發現她……不是第一次，追問之下得知她曾經發生的事情，一怒之下跟她分手了，她不情願，一直糾纏那個男的，說自己很愛他，那男的被人說渣男，心裡不爽，就把她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去，流言蜚語太多，她就跳樓自殺了，她父母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沒多久也去世了。」

　　  孟清雅：……

　　  程生笙嘆氣說：「是不是感覺挺慘的？」

　　  孟清雅看了他好一會兒，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然後，她就說道：「還好吧，也有更慘的……」

　　  程生笙疑惑看著她。

　　  孟清雅就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被孟家收養的嗎？」

　　  程生笙心裡奇怪，覺得收養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問的，不是去孤兒院收養就是去在路上撿到。

　　  但他沒這麼說，只是搖搖頭。

　　  孟清雅就輕聲說道：「我外婆的媽媽是個很漂亮的大美人，但她是個孤兒，在那個年代，用身體換取錢財或者食物是很常見的事情，所以她為了養活自己，就一直幹這一行，後來生下了我外婆，我外婆也走上她那樣的老路，但那時候，人們對這種事情已經非常厭惡了，所以我外婆也受到了影響，不想干做這個了，正好她遇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說愛她，說會照顧她一輩子，她信了，就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那些姐妹們勸她不要相信那個男人，她們這種人，永遠不會有愛情的，但我外婆信了……」

　　  即便沒聽到最後，程生笙也能猜想出這是一個悲劇。

　　  只是他沒想到，結果比他想像的還要齷齪……

　　  「我外婆跟著那個男人歡歡喜喜地離開，她以為自己會開始新的生活，但她沒想到，那個男人只是從一個雞窩帶到了另一個雞窩，而且更齷齪，更變態，她每天都要應付至少十幾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就靠著她這樣賺來的錢，在外面養了一個又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再後來，我外婆想跟他同歸於盡，但她卻忽然發現自己懷孕的，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包了她三個月的男人，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但其實畜生不如的男人……她沒辦法決定孩子的去路，因為那個男人也正好缺一個孩子，只可惜，孩子剛生下來，那男人就犯事被人打死了。」

　　  「那個孩子……也就是我的媽媽，她慢慢的也長大了，我外婆無數次想帶著她逃出去，可惜都失敗了，換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再後來，我外婆的身體承受不住，病倒之後再也起不來，她在臨終前把她媽媽的故事以及她自己的故事，告訴了我媽媽，讓我媽媽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逃出去，並且，不要相信任何男人，也不要愛上任何男人……」

　　  「我媽媽一直記著，但隨著她一天天長大，一天天地變得越來越漂亮，沒等她逃出去，她就被那個……那個把我外婆騙出來的男人給欺負了，之後，被迫成了我媽媽在那個地方的接班人，不過她比外婆堅強多了，用了很多花言巧語和偽裝出來的溫柔，騙了其中一個客人，讓他幫助自己逃了出去，然後又趁著那個客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卷了他的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