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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旭承隱約察覺到是出了什麼事情,可他聽不懂那些人說的話,反倒是大師兄臉色大變,猛地朝著樓上衝去。
封旭承見狀,也變了臉色,正要衝上去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正是阿華。
阿華臉色慘白,眼眶也紅得厲害,但卻死死抱住封旭承不讓他上樓,哽咽著說道:「別……你別上去!你先別上去……」
封旭承頭腦一下子空白,呼吸都跟著停了。
他猜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又都下意識否定。
不會……不可能的……
那畢竟是陳九琪啊,她怎麼會被……
但越是這樣亂想,越是不安,阿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他甩到了一旁,紅著眼眶衝上了樓。
還沒靠近門,封旭承就聞到了一股噁心的味道,他腳步下意識就頓住了,想要推門的手忽然開始顫抖,怎麼都不敢推開那扇門。
他害怕,他是真的害怕。
可即便再害怕,他也還是強忍住所有的情緒,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有好多人,準確來說,是有好多女人。
那些女人有的在幫忙打掃地板上的污漬,有的在收拾帶著血跡和某種味道的床單,有的則是在照顧床上昏迷不醒並且還換了一身衣服的陳九琪。
陳九琪安靜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慘白,嘴唇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雖然全身上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可脖子處還是露出了刮痕和掐痕……
他告訴自己,這也沒什麼的,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可是朝著床鋪走去的時候,身體還是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看著坐在旁邊幫陳九琪把脈的大師兄,輕聲問道:「怎……怎麼樣了?」
大師兄抬頭,用微紅的眼眶看著他,欲言又止。
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繼續低頭給陳九琪把脈,似乎在反覆確認著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這樣持續了七八分鐘,他像是認命了,將陳九琪被雪白繃帶包紮住的手放進了那薄薄的被子裡,起身走了出去。
封旭承站在原地低頭看了仍在昏睡中的陳九琪,許久後,就在旁邊蹲了下來。
雖然那些女人幫她擦洗乾淨身體,可這裡條件有限,她們又不習慣洗澡,自然不會幫人洗澡,只是擦一擦,並不能把所有的味道都擦洗乾淨。
血腥味混合著石楠花的味道太過刺激,聞多了還引得幾欲作嘔,封旭承覺得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和藉口騙自己,眼淚就這麼不經意落下了。
他埋首於床邊,悶聲哭著,仿佛被砍斷了四肢的野獸,可憐又絕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只是離開了一個晚上,明明……明明離開前,他還把人摟在懷裡嘻嘻哈哈地開玩笑,明明……明明說好了,等他回來的。
封旭承不知道自己這樣悶聲哭了多久,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停不下來,自責得想要死掉。
一隻手輕輕摁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猛地抬起頭,連臉上的淚水都忘了擦,可床上躺著的人依舊在閉著眼睛,肩膀上的手也是真實存在的。
他轉頭看去,才發現摁住他肩膀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又走進來的大師兄。
大師兄看著這樣的他,心情似乎很複雜,依舊泛著潮紅的眼睛也露出幾分不忍,可他開口說的依舊是:「先出來。」
封旭承跟著他出去了。
他們進了另外一個房間,大師兄把門關上,可是那扇門也就是裝飾而已,無法隔音也擋不住什麼東西。
封旭承沉默著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連擦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自己這樣狼狽不堪。
大師兄看了他許久,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後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說道:「有些話,我也就不說了,你心裡有數就好。」
可這話一說出來,封旭承只覺得更難受,也越發痛恨自己。
他覺得陳九琪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非要來這裡治病……
大師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語氣嚴肅道:「我知道你自責,可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自責難受也於事無補!與其後悔自責,不如想著接下來怎麼辦。」
封旭承張了張嘴,聲音沙啞道:「那我們……怎麼辦?」
他現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即便是他手斷腳殘,即便是他遭遇了這種事情,他都不至於這樣……可他現在真的亂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心思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恨不得經歷這一切的人是他。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發生過的也不能當成如果。
大師兄就說道:「小師妹身體太差了,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等會兒會給她熬一些藥,讓她先睡個幾天,混混沌沌的,醒來也差不多就忘了……」
封旭承猛地轉頭朝著他看去,「忘了?」
這樣的事情,能忘掉?
以陳九琪的性格,忘得掉嗎?
大師兄說道:「她之前是跟人打了一架,受了很嚴重的傷才跑回來,然後才被躲在房間裡的人得逞的,那時候她應該昏迷了,我猜測她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
封旭承心思太亂了,如果他此刻能冷靜些,就會發現大師兄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不對勁,而且還時不時朝著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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