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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顧問之將來有可能是要陪儲澤過一生的人,心裡素質如何,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顧問之會用這種方式處理,不講究任何技巧,就是用武力碾壓,倒是讓何老六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練過武?」
顧問之眼神微閃,隨即笑著回答說,「沒有,我是個演員,拍了不少動作戲,剛才不過是裝的像而已。」
「哦。」何老六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嘀咕,顧問之的動作他看的很清楚,分明就是正宗的格鬥技,絕非拍戲練習的花架子能比,不過顧問之不肯直說,他也不會揭穿,左右不是什麼大事。
「跟我來吧。」
他帶著顧問之下了地下一層,走過陰森的樓梯間,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儲澤正有些踉蹌的往床邊走,步伐邁的有些小心翼翼,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再過五分鐘就會夢醒一般,直到他和那張床的距離只有一拳之隔,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聽得人都覺得痛感十足。
「不是說想要孫子麼?不是說要看著我成家立業的麼!為什麼,為什麼?」壓抑著情緒的低吼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蕩著,拽著白布的手暴起了青筋,不停地顫抖著。
顧問之突然就紅了眼眶,他見慣了別離,也自以為看淡了生死,可當真的面對這一切的時候,看著儲澤情緒幾近崩潰,跪在地上哭的難以自抑,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心口,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著一樣,疼的有些鑽心。
「少爺從來沒有哭過,或者說,從來沒有在人前哭過。」何老六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儲澤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見他的次數比他兒子都多,小時候儲澤長得秀氣,性格卻是從小就堅強,那時正是盛世集團上市之初,公司事務繁忙,儲旭經常三五天不在家,儲澤也不哭鬧,只是喜歡問他可不可以見一見媽媽,軟糯的帶有一絲請求的語氣,聽得人心都化成了一灘水,不過在問過幾次都沒有得到答案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儲澤提起過媽媽。
之後去國外留學,更是很少和家裡聯繫,有什麼事情都習慣了自己解決,這麼多年,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儲澤當著眾人面兒哭過。
聽著這番話,顧問之卻覺得愈發的心疼。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不應該來,更不應該對媒體動手,因為盛世集團的權利更替必定是媒體追蹤的焦點,這點從門口的記者比他們還先到達醫院就可以看出端倪,而他做的這一切也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很被動,恐怕也不能像過去一樣低調和隨性,可他就是捨不得。
捨不得讓儲澤一個人面對親人的離世,面對記者的刁難,面對這人世間的風雨。
之後的幾天,顧問之也一直陪著儲澤,料理後事,舉行葬禮,以及處理各項事務,他沒有幫太多忙,但是似乎有他在身邊,儲澤的情緒就會穩定很多,所以在何老六的拜託下,顧問之幾乎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儲澤。
直到律師親自登門拜訪,給了儲澤一份遺囑。
「這是董事長親自立下的遺囑,交代我們葬禮過後就給您。」律師從助手那裡接過了一份文件,往前推了推。
「董事長名下的所有資產會全部轉到儲總名下,包括盛世集團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三棟豪宅,以及其他的流動資產,共計市值一百六十二個億,至於儲家旁支名下的資產,就當做饋贈,不予收回。昂,對了,這裡還有一份饋贈協議,是給顧先生的。」
顧問之怔了下,「給我?」
「是的,顧問之,顧先生。」
律師微笑著遞了一份協議過來,「董事長說,他給您留了一份遺產,作為饋贈,您不用擔心,即便是無親屬血緣關係,只要公證過,就立即生效。」
他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東西,顧問之也有些疑惑,正想看一眼,就聽到律師說,「董事長提前說過,這份文件,希望你一個人的時候啟閱。」
顧問之「噢」了一聲,鄭重的將文件收好,放在了一邊。
等到儲澤在幾處地方簽了字,遺囑才算是正式生效,加上儲澤原本持有的百分之十一,盛世過半的股份都集中在他一人手裡。
不過儲澤沒有立即上任,這種時候他也沒有什麼興致管理公司,偶爾會跟著顧問之去劇組探班,更多的時候都會在父親的墓前發呆。
顧問之最近的日子卻是不太好過。
自從上次對記者動手之後,不少媒體對他的印象都大打折扣,甚至有媒體稱顧問之一直煞費苦心維持的「溫潤如玉老幹部」人設徹底崩了,發文都是一片嘲諷聲,網絡上也有人不停地鄙視他,在評論里大肆謾罵,甚至侮辱顧家長輩。
尤其是有視頻捕捉到了顧問之動手的全過程,故意刪除了幾處關鍵的地方,比如記者問儲澤什麼心情的那段,公布了之後,人們只看得到顧問之一言不合就打了人,更是對他好感度大降。
面對一切指責,顧問之卻沒有任何解釋,就連微博也沒有發過一條。
而在事態發酵了幾天之後,一個公眾號又祭出了大招。
【顧問之公開出櫃,對象竟是盛世集團現任董事長儲澤。】
報導中描述的很詳細,而且言之鑿鑿的稱顧問之就是個gay,以前不溫不火是因為沒有釣上金龜婿,現在和儲澤勾搭到了一起,戲約多了不說,連公關團隊都是盛世的團隊。